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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動聲色地對老闆說,要最大碗的,面粗點,多放點蔥花,黃瓜條也要。
我端著一大碗麵走到那張桌子前,叫她:&ldo;甄眉。&rdo;
她抬眸看我,眼神一亮。
我對她笑笑,一個太極架勢將手裡海碗運開掄圓,手腕一翻,再一個天山折梅手把那碗麵給扣到坐她位子的小青年頭上。一時間鮮香熱辣,痛快淋漓,那小青年整個呆了。
我趁人家還沒反應過來,一手奪過她手上的面&ldo;砰&rdo;地放在人家面前:&ldo;慢慢吃,一碗不夠再來一碗。&rdo;一手扯住她就跑。
兩人沿著彎彎曲曲的街道一直跑,直往偏僻的小巷鑽。直到我踢到一個易拉罐,罐子磕磕碰碰一直往前滾,我們才停下來哈哈大笑,笑聲響徹整條小巷。
&ldo;哎,我說你這人還真不錯。&rdo;甄眉收住笑聲,看著我認真地說。
那時是春天,太陽已經落到地平線下,暮色蒼茫。南方的春天氣候燠熱潮濕,枝頭綠葉生機蓬勃。她穿著一件桃紅色的套頭薄毛衣,映著新葉嫩綠的顏色,顯得肌膚勝雪,身段曼妙。
&ldo;還行吧。&rdo;我低下頭去,臉很熱。
&ldo;你真勇敢。&rdo;她繼續說。
&ldo;哪裡……&rdo;我更熱了。
她不理我,繼續說下去:&ldo;你跟很多人都不一樣……&rdo;
我送甄眉回家,下了公車還走了很長的路,她領我到城市邊緣的一溜小平房前面,這些平房裝修粗陋,外表一致,是那種租給外來工住的農民房。我到這個城市念書已經六年了,但是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塊地方。這裡方圓數裡都非常荒蕪,放眼望去,除了這溜像是從地上長出來的平房,其餘是一片白地,啥都沒有。
甄眉就住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甄眉看了看我的眼睛,說:&ldo;這塊地讓一個香港老闆買了下來,準備建造一個大型度假村,這一溜房子很快也要拆了。&rdo;
&ldo;哦。&rdo;我故作輕鬆,&ldo;那老闆是不是李嘉誠?&rdo;
&ldo;那我可就不知道了。&rdo;
甄眉問我:&ldo;要進來坐坐嗎?&rdo;
我的心跳得很厲害,她笑笑說:&ldo;那就進來吧。&rdo;
她開啟了右邊數第三扇門。
門內是一個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單間,長方形的一塊,好像為了配合房間,地上鋪了個很窄長的床墊,窄得人躺上去隨時要擔心翻身的問題。床墊旁邊連著個櫃子,傢俱實在寥寥可數,連張椅子都沒有。
甄眉說:&ldo;這裡很少有人來,床墊可以坐。&rdo;
她的環境看來很不好,我坐下的時候心很酸。
&ldo;我燒點開水。&rdo;她要走開。
&ldo;不用了。&rdo;我連忙說。
忽然我發現這空蕩蕩的房間除了缺少傢俱,連用品也是奇缺的。過一陣子,我驚奇地發現:&ldo;甄眉,你家沒有廚房和衛生間!&rdo;
&ldo;廚房和衛生間是公用的,在最左邊的房間裡。&rdo;甄眉平靜地回答。
我非常不好意思。
我的家境一般,父母早就下崗,靠打零工維持日常開支,為了供我念大學,還是咬咬牙買斷了幾十年的工齡。後來被吸收讀研,我心裡不知經過多少矛盾鬥爭,最後考慮到多念一級找工作會更容易,酬勞也更高,這才痛下決心。不比那些一心追求藝術的同學,我是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