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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疼師叔,心疼到忍不住想,當時方掬水師叔為何拋下師叔,獨自隨方平雲回到九霄宗?為何不陪在師叔身邊,與他同甘共苦?
程接雨也知道自己鑽了牛角尖,他作為旁觀者,其實並無資格要求方掬水師叔陪師叔共患難。
但如果他是方掬水,如果他知道師叔曾有那般艱辛的歲月,怎會不捨命相陪?
思及此處,程接雨有些好奇師叔珍藏的那一匣子信箋。
或許其中有他想要的答案。
高臺之上,沈明墨講起了柳未深,「這戮魘魔門門主柳未深,經歷頗為傳奇。有人道其原先是一散修,因妻子亡故而墮魔,在封魔煉獄一帶修行魔道,常年戴一玄鐵面具,不以真容示人。」
「他原先醉心修道,此後醉心修魔。蓋因實力強盛,成為魔門內鬥的最後贏家,創立了戮魘魔門。」
「經此一役,魔門元氣大傷,不敢再囂張行事——」沈明墨捋捋須,壓低聲音,語氣像是同眾人秘語,但話音還是能穿透全場,「不過私下卻都盼望柳未深帶領他們重整旗鼓。」
「然則那柳未深醉心修魔,常年閉關,由座下左右使掌管魔門,既無逞兇稱霸之心,也不與修道界交善求和,實乃奇人也。」
臺下眾人不禁發笑,魔修不生事自然是好事,但沒人會天真地相信魔修真會安分守己。
程接雨還聽見有人說,柳未深說不定是想悄悄修至魔神境,一舉覆滅修道界。如若是這樣,修道界應當先下手為強。
然而這個觀點竟然遭到其他學員反駁,言道,魔修作惡當除,但若不作惡,那修道界也不可先執刀屠戮。
又有人拿盛雲霄舉例,道,雲霄仙尊當年為族人報仇,也只殺了魘寐和隨他作惡之人,並未將魔修趕盡殺絕。方平雲前輩也不希望他因仇恨迷失心智,濫殺無辜,犯下業障,所以將其收入門下教導。
程接雨聞言驚嘆,沒想到大家這麼愛好和平,說好的殺人奪寶、殺生正道呢?
他怎麼穿進了一個這麼和平友好的修仙界?
要是換個龍傲天穿進來,得知自己不但沒機會搶人機緣、奪人寶物、稱霸修仙界,還要起早貪黑地上學考試,種田澆水,恐怕會吐血而亡。
嘖,好慘。
但這樣平和的世界,正好適合他這種小菜雞。
他思維無限發散,沒注意沈明墨提到:「據傳柳未深有一養子,年方二十……」
自然也不會注意到不在視線範圍內的柳新涯,垂眼聽著眾人的議論,悄無聲息地握了握拳。
……
下了早課,程接雨準備去五味堂用飯,卻被穆星沉攔住了腳步。
「阿雨,我有話問你。」穆星沉一派肅容,一副不容程接雨拒絕的氣勢。
溫敬之早就留意著穆星沉的動作,見狀暗中無奈嘆了一聲,上來低聲勸道:「此地人多口雜,不是說話的地方。」
原本一頭霧水的程接雨見二人這副架勢,不得不重視起來,跟著溫敬之和穆星沉去了一間空課室。
溫敬之隨手佈下一個結界,防止被人聽牆角。
「要聊很久嗎?我先與師叔說一聲——」
程接雨拿起傳訊玉牌想給盛雲霄傳訊,誰知被穆星沉一把奪過。
「二師兄?」程接雨不解地看他,「到底怎麼了?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星沉。」溫敬之握住穆星沉的手腕,掰開他的手,奪過傳訊玉牌還給程接雨,「好好同阿雨說,不要置氣。」
穆星沉閉眼深吸了兩口氣,忍了又忍,再次睜眼,眼睛竟然有些泛紅,緊緊盯著程接雨,「你喜歡雲霄師叔?」
「!」
從溫敬之手中接過傳訊玉牌的程接雨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