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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鬼&rdo;們只是悽慘地哭泣,不肯出來。一個武警不信邪,喝道:&ldo;扒!&rdo;
七手八腳把小鋪拆開,稻草、磚頭一塊塊一抱抱扔向院子。最後在牆犄角發現了&ldo;鬼&rdo;。武警兩腳踢出兩個捲成球的東西:
一對正在度蜜月的肥大的刺蝟!
雞窩 二十(1)
秋收拖拖拉拉一直到十一月底才算完,稻子、玉米、豆子……農場種的五穀雜糧成熟的日子都錯開了,充實了女囚勞動改造的&ldo;課程&rdo;,忙得她們腳丫子朝天。十一月幾乎陰沉了一個月。太陽忙了一春一夏一秋,請假蓋上雲朵絮成的厚被睡大覺。失去他老人家熱辣辣的關懷,黴菌小蟲大量孳生,紛紛向割下來的莊稼進攻,爭奪人類的勞動果實,這又給女囚添了許多活兒。在這大忙季節,謝蘿卻足足歇了一個星期的工。不是優待,留在院裡她也沒閒著。皆因雞窩組有三個&ldo;雞&rdo;到日子了,需要提前總結,但是都不會寫。九斤黃和柴雞從來沒和蒼頡老頭打過交道,一個大字不識;澳洲黑的右臂雖然還在,可是腦瓜裡好像缺少什麼零件,對一切都冷冷淡淡。雞窩組的組長蘆花雞倒是能寫,可是人頭太次,皮隊長佈置叫她代筆,幾天過去了,沒人對她吐一個字。
&ldo;這幫勞教分子真不識好歹!不想出去嗎?&rdo;皮隊長煩極了,真想不管她們,不寫總結就繼續勞教。但場部不允許,來人催了好幾次,皮隊長著急上火,嘴上長出一溜燎泡。
&ldo;怎麼了?&rdo;坐在大門口的方隊長問她。&ldo;風雷激&rdo;的那位頭兒一陣風似的在慈渡勞改農場點了一把火,又沒能耐維持下去,這把火續不上&ldo;柴&rdo;沒多久就滅了。他帶著那一派的部下撤回城裡。這時方隊長已能拄著拐下地,皮隊長便向場部建議讓她來女勞教隊看大門,騰出小郎可以下地帶隊。方隊長在慈渡工作有年頭兒了,上上下下都熟,對頭一走,沒人跟她為難,皮隊長的意見很快透過。瘸了一條腿的方隊長就得了這個差事,天天坐在鐵絲網纏護的大門前值班。從中隊長淪為值班員,方隊長一點不在意,至少表面上沒鬧情緒。有什麼可鬧的?中華大地天翻地覆,高高在上的關進監獄的不知有多少,沒打死你就不錯,老伴王政委便是在&ldo;風雷激&rdo;那一派的手下嚥的氣。可是這位老公安真怪,腿斷了,老伴被打死了,她系在慈渡勞改農場的那顆心卻沒有斷。一雙炯炯發光的大眼睛仍像探照燈似的掃著女勞教隊每一個角落。皮隊長戧了她的行,她不但不嫉恨,反而伸出手來幫這年輕人一把。
&ldo;不會寫,又不肯叫人代筆,花崗巖腦袋死不改悔!&rdo;皮隊長氣得說話無頭無腦。
&ldo;你叫誰代筆?&rdo;方隊長當了多年的中隊長,每個女囚的案卷都印刻在她的腦子裡,一聽便知說的是雞窩組。等到聽說皮隊長安排的是蘆花雞,便笑了:&ldo;瞧你找的這個人,蘆秀慧在三組吃不開。別瞧她咋呼,盡說瞎話,組裡沒人理她,都防賊似的防著她,哪敢叫她代筆?都怕她筆下不老實害人。要我說,你不該讓她當組長,造謠說謊的人只能給政府幫倒忙!&rdo;
&ldo;不能吧!蘆秀慧的成分是城市貧民,不會跟政府作對!&rdo;皮隊長十分迷信成分。
&ldo;貧民就全好嗎?好怎麼會上這兒來啦?&rdo;方隊長不同意,&ldo;我看這個蘆秀慧相當厲害,春天接見的時候,司空麗揭發了她,秋天司空麗的胳臂就斷了。那天誰在司空麗背後運稻捆?是蘆秀慧吧?哼!&rdo;方隊長沒說下去,她心說:要是我在場,一定要調查個水落石出,公安人員是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