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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項四姐？&rdo;九斤黃瞪了兩秒鐘眼睛，恍然大悟，拍拍腦門，&ldo;還是你的腦瓜好使！&rdo;

頭天下達指令，第二天在廁所，項四姐遞過一個罐頭。九斤黃識字不多，罐頭上紅紅綠綠標了三個字，中間那個筆劃特多，不認得，第三個字是&ldo;肉&rdo;，第一個好像是個&ldo;牛&rdo;，但沒出頭，多半是沒長犄角的小牛吧：&ldo;呀！不知燒雞吃不吃牛肉！&rdo;

&ldo;到這兒還挑食？要是俺，除了桌子板凳都能往肚裡招呼！要不要？不要還給俺！你以為偷這個容易嗎？&rdo;

九斤黃抓緊罐頭不撒手，謝謝這個&ldo;運輸大隊長&rdo;，兩人又嘀嘀咕咕商議了一番其他贓物的出路，見有人來才分手。

開啟蓋的&ldo;午餐肉&rdo;包著塊手絹在燒雞的枕邊躺了好幾天，最後進了柴雞和九斤黃的肚子。

&ldo;這麼香的肉都不吃，病得夠可以了！&rdo;柴雞咂著嘴說。

&ldo;算了吧！你要什麼咱想法去淘換，別去巴結她了！&rdo;九斤黃洩氣了。

罐頭進了肚，香味還留在號子裡，蘆花雞的尖鼻子發現了，跑了好幾趟隊部。皮隊長進了門只覺得一股腥臭燻得腦袋疼，聞不出匯報裡說的香味。她前腳回到隊部，蘆花雞後腳又交來一張匯報。等蘆花雞畢恭畢敬倒退著關上門，皮隊長厭煩地說：&ldo;今天這傢伙跑了四趟！&rdo;

&ldo;說明三組該派個組長了！&rdo;方隊長說。

皮隊長捉摸過滋味來：跑得勤是為了表現積極！問道：&ldo;派誰？派蘆秀慧？&rdo;

&ldo;不行！不行！越是想當的越不能派，這傢伙匯報的水分太大。&rdo;方隊長對去年冬天的&ldo;炸窩&rdo;印象特別深刻，但是派誰呢？得派個有文化又不拉幫結派的：&ldo;派司空麗，當代組長，等來了新的勞教分子再扶正！&rdo;

於是澳洲黑當上代組長。&ldo;代&rdo;的責任與&ldo;正&rdo;的一樣，只是不用換鋪位。澳洲黑皺著眉頭上任，她不願當&ldo;長&rdo;。世上的事總是這樣顛倒，求的兩手空空，不求的坐享其成。嫉恨變成一條蛇，一點點咬齧著蘆花雞。春天接見時，澳洲黑曾經破壞過她的好事，現在又搶走組長的位置。新仇舊恨煎熬得她一夜夜睡不著。

&ldo;你看！靈不靈？派了代組長，姓蘆的就不跑隊部了吧？&rdo;方隊長對皮隊長正說著，聽得窗外嘶嘶作響，開門一看：是隻金黃的馬蠅掉在蛛網上哀鳴，黑蜘蛛挪動著瓶蓋大的肚子，攫住獵物，一口咬住它的頭。方隊長掄起掃帚一揮，狩獵者和被獵者一起攪得稀爛。

地球上許多事都按照球形規律發展，蜘蛛吃蠅，掃帚在後，拿掃帚的人呢？別忙！不久就輪到她了。

過了幾天，中午時分，皮隊長帶著女囚從稻田回號子。興許是餓了，女囚們走得飛快，皮隊長邁著大步跟著，眼珠子忙著巡視自己管轄的囚，顧不得看周圍的景色。這時，遠遠開來一輛卡車嘎地煞住，跳下一個小夥子，一邊揮手一邊高叫：&ldo;場部在哪裡？&rdo;

皮隊長回頭一看，綠軍裝，紅袖箍，挺牛氣，便問：&ldo;你是哪兒的？&rdo;

&ldo;局裡來的！&rdo;

局裡的人來這兒幹什麼？怎麼會不知道場部在哪裡？皮隊長一猶疑，女囚隊伍已離開一大截，只得胡亂舉手往西一指，急急趕上去。自從皮隊長在女勞教隊顯示了出眾的威懾力，方隊長就安排她一人帶隊出工，讓小郎專看號子，三王隊長協助看案卷。有一批勞教分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