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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仁義的獨生女兒,也是吳孝增的妹妹吳翠薇走出來,對哥哥勸說:“哥,你是讀過書的人,怎麼會提如此可笑的問題唦?姓氏,是一個家族一個人的根本,不管姓啥,都要愛惜。古人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嘍。我們雖是經商之家,但也知書識禮。再說,醬菜乃是民生之物,較之茶葉更為可貴。人一月不喝茶、一年不喝茶無礙大雅,可是一天不吃菜、一月不吃菜行嗎?經商之道,難分高低貴賤,只要民之所需,就是商人謀生之路。”
吳仁義正在氣頭上,聽了女兒一席話,心神舒暢:“你聽聽,你聽聽,你妹妹這見識,這學問。我愣是搞不懂,都是一個洞洞裡養出來的,你們的差別,咋就這麼大呦!”
吳翠薇見哥哥仍然怒目圓睜的樣子,就柔聲地說:“哥,我曉得你心裡的病根,是花家姐姐的話刺傷了你。其實,那也只是花家姐姐的心性高傲,言語難免偏激所致。可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花家姐姐與胡英弟弟,人家是兩小無猜,早就暗許了終身的。你在中間橫插一槓子,難怪要吃閉門羹嘍。”
吳孝增聞聽此言,急忙問道:“他們暗許終身?你是啷個知道的?”
吳翠薇臉色一紅,羞怯地說:“這是女兒家的私密,你們男人不必知道。”
吳仁義一擺手:“好嘍。我們與胡家已經結成了親家,你妹妹年內就要過門,你就再不要打啥子主意了。十步之內,必有芳草,憑我們吳家的家業聲望,還怕為你娶不來一個堂客?男子漢大丈夫,要先立業後成家。你看人家胡英,比你還小上四五歲哩,已經獨當一面,頂起大梁了。”
吳孝滿插嘴:“也不能光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四弟這幾年在長沙做得很有聲勢,在商界還是很有前途的。”
吳孝增咬牙切齒地:“青天在上,我吳孝增立誓。要是五年內我不把茶莊開到北京去,我就自毀雙眼。”
全家人聽他立的誓毒,都在心裡泛起了寒意。吳仁義嘆息一聲,把手中的鞋穿上,回上房去了。
吳孝增果然把長沙的醬園交給了吳孝滿和吳孝多經營,自己開了一家茶莊,取名為“乾茂升”大茶行。後來有人說自來做茶葉買賣,冇得叫茶行的,他才又改名叫茶莊。經營了一段日子,生意並無起色,主要是原料和客戶他沒法掌握。
胡世倌的茶園,遍及湘西南,甚至遠到安徽黃山腳下的老家。另外“天泉”茶莊還擁有穩定的茶農和客戶,與官府的交情也非同尋常。每年的官茶引辦,都由“天泉茶莊”來定價格。
吳孝增僅有銀子,那是做不成生意的。於是,他就到湘西沅陵和古丈一帶收購茶園,設立行棧,又因哄抬物價,惡性競爭被當地茶商擠出,賠了不少銀子。
吳仁義見他生意虧本,脾氣見長,就勸他:“隔行不取利,古人說的話何曾有假?我們吳家在安化四代人了,為啥子不經營茶葉?就是隔行嘛。胡家五代人做茶葉生意,那是閉著眼睛都要賺錢的。同樣,他們做醬園就未必能成。”
吳孝增沒好氣地:“難道他胡家就世世代代聞茶葉的香氣,我們吳家就子子孫孫滿身臭豆醬味?我就不信‘瓦罐不是瓷做的’。”
吳仁義笑道:“我的個乖乖崽呦,瓦罐就真不是個瓷做的唦。你要真想做茶葉生意,我帶你去求求胡家,先跟著胡英歷練一番。都是親戚家的,這點面子還是肯舍的嘍。”
吳孝增跳了起來,一張嘴唾沫星子亂飛:“啥子啥子?你說啥子?我去跟他學?虧你想得起!我就是再虧本一萬兩銀子,也不願去登他胡家的大門坎。”
吳仁義著急地說:“你還要虧本呦?我看你是崽賣爺田心不疼嘍!”
七
吳孝增是緊隨胡英回的安化城。
這次去岳陽,他是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