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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被魯迅罵為&ldo;焦大&rdo;的胡適接讀書信後對蘇氏回答說:&ldo;我很同情於你的憤慨,但我以為不必攻擊其私人行為,魯迅狺狺攻擊我們,其實何損於我們一絲一毫?他已死了,我們盡可以撇開一切小節不談,專討論他的思想究竟有些什麼,究竟經過幾度變遷,究竟他信仰的是什麼,否定的是些什麼,有些什麼是有價值的,有些什麼是無價值的。如此批評,一定可以發生效果。&rdo;
這裡,胡適顯然沒有把魯迅當做盟友而是當做對立面看待的,但仍抱了極大的同情與尊重。如果說胡對魯有何不恭之處,也只是&ldo;狺狺&rdo;一詞。但接下來,胡適對蘇氏粗暴卑劣的&ldo;鞭屍&rdo;惡行給予了嚴厲的批評,胡說:&ldo;至於書中所云&l;誠玷辱士林之衣冠敗類,廿五史儒林傳所無之奸惡小人&r;一類字句,未免太動火氣(下半句尤不成話),此是舊文字的惡腔調,我們應該深戒。&rdo;又說:&ldo;凡論一人,總須持平。愛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方是持平。魯迅自有他的長處。如他的早年文學作品,如他的小說史研究,皆是上等工作。通伯先生當日誤信一個小人張鳳舉之言,說魯迅小說史是抄襲鹽谷溫的,就使魯迅終生不忘此仇恨!現今鹽谷溫的文學史已由孫俍工譯出了,其書是未見我和魯迅之小說研究以前的作品,其考據部份淺陋可笑。說魯迅抄鹽谷溫,真是萬分的冤枉。鹽谷一案,我們應該為魯迅洗刷明白。&rdo;
一生與魯迅見過兩次面,並對魯迅的作品極端崇拜愛戀的女人蘇雪林(蘇原籍安徽太平縣人,曾任武漢大學教授,1952年赴臺)。為什麼後來對魯迅如此憤恨,居然做出了&ldo;鞭屍&rdo;的瘋狂之舉?有研究者認為這是蘇氏摻雜進了&ldo;愛而不可得的&rdo;怨恨。(房向東《魯迅:最受誣衊的人》上海書店出版社2000年出版,下同)據說,大陸魯迅研究者陳漱渝到臺灣訪問時,曾專門和蘇雪林有過一場對話,並問蘇為何對魯迅如此激烈地攻擊。蘇答曰:&ldo;有人說,我之所以攻擊魯迅,是因為我對魯迅單相思,愛而不得轉為恨。這是沒有根據的。&rdo;當時陳並未提問蘇是否愛過魯迅,是否因愛而不得而轉怨恨,蘇氏突然神經質地說出此話,是在表白什麼,還是在透露什麼資訊?陳漱渝沒弄明白,其他人似乎也不甚清楚。當年落到魯迅頭上的&ldo;鹽谷一案&rdo;總算洗刷明白了,蘇雪林之對魯迅的愛恨情仇,仍有待研究者深入狹窄的歷史隧道探一個水落石出‐‐這是題外話。
那麼,到底魯迅為何對顧頡剛如此痛恨呢?
按照研究者孫玉祥的最新發現,認為在&ldo;鹽谷一案&rdo;中,此前普遍流傳的&ldo;顧頡剛誤認陳源之說&rdo;是一種誤導,從陳、顧二人的知識背景上說不過去。按孫的說法:陳源乃留英博士,對國學或東洋(日本)學問不太在行,因而不太可能知道魯迅的《中國小說史略》與日本人鹽谷溫的《支那文學概論講話》有何關係,進而&ldo;造謠&rdo;說&ldo;抄襲&rdo;。而專弄國學的顧頡剛顯然比陳內行也更有資格。其次,如果是&ldo;顧頡剛誤信陳源之說&rdo;,魯迅罵陳源當比罵顧頡剛更厲害,可事實並不如此。於是,孫玉祥認為:魯迅恨顧頡剛比恨陳源厲害,是因為謠言的製造者比謠言的傳播者更可恨。說魯迅的名著《中國小說史略》&ldo;抄襲&rdo;了日本人鹽谷溫的《支那文學概論講話》的傳播者雖然是陳源,可製造者卻是顧頡剛。即不是&ldo;顧頡剛誤信陳源之說&rdo;而是&ldo;陳源誤信了顧頡剛之說&rdo;。按孫氏的推理,這一結論除了邏輯的合理性外,還有一個直接證據,這便是顧頡剛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