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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個場面與印象,傅斯年在伍淑的心目中高大起來,且有點高不可及。伍淑繼續回憶道:&ldo;以後我就常常走近他的身邊,想同他打招呼,他總是若理不理。一天,我是忍不住了,很唐突地同他談起天來,說不到幾句,他回過頭去,背起書來了,我也只好很不高興地走開。&rdo;[2]
傅氏這種耿直、張揚的性格、為人與處事態度,以及盛氣凌人的做派,可謂一直到死,都沒有改變。也正因如此,才成就了一個譽滿天下,謗亦隨之的&ldo;最稀有的天才&rdo;和&ldo;最有組織才幹的天生領袖人物&rdo;[3]的偉大學人。
傅在北大學習的後期,因有了陳獨秀、胡適之等幾位新式教授像孫悟空一樣翻著筋斗來回折騰,使原來就不平靜的北大校園風生水起。隨著李大釗、魯迅、周作人等驍將加入到陳獨秀主編的《新青年》行列,有別於傳統文化思想的另類文化主張,更是領一時風騷,&ldo;歐風美雨&rdo;外加從伏爾加河畔刮來的馬克思主義學說,在這座古老的校園中吸收融合,在文化、教育界產生了極大震動,一場被傳統派視為另類文化運動的號角就此吹響。具有革命性的新文化運動,伴隨著&ldo;德先生&rdo;與&ldo;賽先生&rdo;(deocracy和science,即民主與科學)的理想與主義,於&ldo;鐵屋子的吶喊&rdo;中向四面八方呈波浪式輻射。
大潮湧動中,傅斯年與同學好友羅家倫、汪敬熙、楊振聲等20餘位學生,以陳獨秀、胡適等人主編的《新青年》為樣板,搞起了一個叫做《新潮》的刊物,聘請胡適擔任該雜誌顧問,學著《新青年》的樣子與吳宓等人搞的《學衡》派大唱反調,猛力鼓吹與傳統學術觀念、文化思想不同的另類思想與文學。[4]這一做法得到許多同樣具有另類思想的年輕人與激進分子歡呼與追捧的同時,也遭到了以吳宓、梅光迪等&ldo;學衡派&rdo;、特別是北京大學校園內&ldo;拖辮子復闢的辜鴻銘,籌安六君子的劉師培&rdo;、&ldo;兩足書櫃陳漢章&rdo;(羅家倫語),以及章太炎的頭號大弟子黃侃等名流大腕的強烈反對與拼死抵制,雙方皆以手中的筆作投槍、匕首,你來我往地對刺起來,並有不把對方刺倒打垮決不收兵之勢。
當此之時,而無論是被呼曰國粹派的黃侃、辜鴻銘等老夫子,或被稱之為大搞&ldo;歪理斜說&rdo;的陳獨秀、李大釗、胡適之輩,還是剛剛嶄露頭角、大受時髦青年歡迎追捧的傅斯年、羅家倫等在一旁敲邊鼓的文化新銳,甚至包括張國燾、段錫朋、許德珩、汪敬熙等等各色人物,心中極為清楚真正讓他們在北大校園內興風作浪、交鋒對壘的後臺老闆,乃是北大校長蔡元培。也只有蔡氏秉持&ldo;相容並包&rdo;的辦學方針,才使一座製造官僚政客的京師大學堂從一具殭屍中蛹化而出,成為&ldo;改進的運動的先鋒&rdo;和&ldo;有著希望的前途&rdo;[5]的新北大。
出生於浙江紹興府的蔡元培,作為光緒皇帝御筆欽點的翰林,曾經在日本和上海等地與他的同鄉,也就是那位整天高呼要造反殺人的女界名流‐‐秋瑾秘密聯絡,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埋頭為革命黨人製造炸彈,準備搞一場震憾世界的恐怖活動‐‐刺殺大清國皇親國戚與王公名臣,以達改朝換代的目的。[6]就中國的恐怖分子或曰刺客而言,自戰國末年的荊軻之後似乎沒有再形成什麼像樣的氣候,是謂&ldo;荊軻之後無荊軻也&rdo;。直至清末民初,這一職業才又殭屍復活,於大風起兮雲飛揚的動盪社會中再度勃興。當此之時,整個世界都似乎沉浸在打悶棍、刺殺與劫掠的風浪之中,無政府主義暗殺更是風靡全球。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