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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每隔一段日子, 夏春秋都會找不同的弟子單獨教授仙法, 這日算是輪到了夏無心。
去修煉前, 夏無心特意換了一身灰藍相間的舊衣衫,免得像往日那樣,穿著師姐縫製的好衣裳捱打,回來時總得心疼一番。
仙雲殿, 燃著裊裊沉香, 白日的陽光透過殿門湧入, 將大殿照得亮堂一片,夏春秋正盤膝坐在殿中, 左手拿著一串紅玉珠, 右手擺成蓮花狀, 面前擺著一盞涼茶,似乎已等待多時了。
夏無心在門外挺了挺胸,然後大搖大擺走進去,象徵性地彎腰,張口道:「見過師尊。」
在這種容易捱打之時,她覺得自己還是稱呼他為師尊更合適。
夏春秋右手微動,然後緩緩睜眼,卻並沒看夏無心。
氣氛十分凝重,過了好一會兒,夏春秋才終於開口,帶著一絲詫異:「你何時升了半仙?」
夏無心低眉順眼地如實相告。
夏春秋聽完,指尖轉動珠串的速度加快了些,思忖著什麼,沒有言語。
「為父知道,這些年,你心裡一直有怨氣。」他忽然嘆息一聲,隱藏在濃眉下的眼睛直視著夏無心,將夏無心看得心頭一跳。
「你先不用開口。」夏春秋繼續道,「我對你向來疾言厲色,你有怨氣也是應該的,往日看你年紀小,不敢同你透露,如今也是時候該提點一番。」
「我早就看出來,你雖有天資,可總想和我對著幹,於是在修煉上不下功夫,我不怪你,反正我也從不求你真能成仙,唯一的願望,便是你能做個常人,莫要入了歧途。」
夏無心被他說得一頭霧水,抬眸問:「弟子不明白。」
「你只需記得自己與常人不同,正如有些人天生就帶著惡念,稍有不慎,這惡念便會讓你墮身成魔。往日我處處小心,嚴加管教,就是怕你誤入歧途。」
「但是這些日子我發現,你長大了,我無論再怎麼努力都不能將你護在這平逢山裡,所以今日必須要告誡,無心,你是我親手造的孽。」
夏春秋說到這裡,似是有些不忍,手裡的珠子不再轉動,反而捏出了絲絲裂紋。
「若是有一日,你顯露出了一點點的惡念,我便會趁著山河未曾動盪,親手了結你。」
此話一出,夏無心立刻毛骨悚然,忍不住後退兩步,不可置信地盯著夏春秋。
親手了結她?
夏春秋看著夏無心黝黑的眼眸逐漸變紅,手中的珠串徹底碎成了粉末,落了一地,他長嘆一聲,移開眼神,看著眼前的茶杯。
一切都是他的錯。
或許從一開始他便不該心軟。
夏春秋何時離開的,夏無心不知道,她只覺得整顆心又疼又酸,不知是因為自己的爹對自己說出這般話語,還是對自己未來的擔憂。
她忽然記起自己在海底捏斷女王脖子時的暴戾,或許夏春秋說的並不假。
眼睛酸澀了許久,夏無心伸手一摸,還是一滴淚滴也無,她煩躁地將手在衣衫上蹭了蹭,轉身大步出了仙雲殿。
「走前也不先將今日的仙法教給我,說話也不說明白!」夏無心一路嘀咕著,難掩鬱悶。
她一路想著心事,腳步卻也沒停,漫無目的地在山中溜達,正值巳時,山中沒什麼人,更襯得人心空蕩,夏無心一路往僻靜地走,沒一會兒,面前就撲面而來一陣花香。
她這才抬頭,原是不由自主的,又走到了宋逾白的竹屋。
「今日她應當不在授課。」夏無心自語道,然後衣擺一扯,大步邁進了花叢中。
還沒走幾步,便聽得一聲嬌喝:「你這登徒子,怎麼又來叨擾先生!」
夏無心抬頭,便見個頭矮小的阿醉拎著羅裙,深一腳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