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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漸漸明亮,星辰也全退散了去。
夏無心說不清自己如今是失望還是別的什麼,頭腦一片空白,滿心翻江倒海,到頭來,只剩一聲不吭。
心思漸漸朦朧,她眼睛合上,忽然向後仰倒,又被一根銀色玉帶裹著,拉回宋逾白身前。
女子攬著她雙肩,慢慢撫摸,小聲抽泣。
「對不起。」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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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無心醒來時,正平躺在床榻上,窗外日頭掛在滿是金黃的樹梢,在青磚上打下一片斑駁。
屋中亦是金黃一片,每一件物什都染上層暖色。
夏無心心口忽然一陣鈍痛,她忍不住蜷縮成一團,將手放在胸前,小聲喘息。
她這是怎麼了?只依稀記得宋逾白同她立在山崖上,她給她星辰,還冷冷說,要回天界。
天界……夏無心一震,忙忍痛起身,穿好靴子下地,跌跌撞撞開門,卻不料木門好似封死一般,怎麼拽都拽不開。
「宋逾白!」她厲聲喊道,抬腳去踹,只聽轟隆一聲,結實的木門連著門框,一齊脫離牆體,斜著倒下,只剩一片軸葉相連。
她連忙扯著裙擺邁過門檻,卻不料撞到一片銀光,好像一堵帶著彈力的牆面,將她猛然撞向身後。
眼看著後背要磕上桌簷,門口的銀光卻忽然伸出一個觸角,將她牢牢裹住,拉回原地。
銀光離去,夏無心踉蹌一步,驚愕地抬頭。
是宋逾白的禁制。
夏無心鼻子一酸,掙扎得更為賣力,仙力一次次呼嘯而出,誰知一碰到那片銀光,就彷彿被風吹散了,絲毫不剩。
「先生!宋逾白!」夏無心更是心急,大聲喊著,聲音猶如撕裂一般沙啞,然而四周死寂一片,窗外的聲音儼然被隔絕了個乾淨。
她眼眶通紅,眼球腫脹極了,泫然欲泣的感覺又一次將她包裹,越是哭不出來,心中越是煩躁。
她面對視窗,快跑幾步,一頭撞上去,然而那銀光幾乎無處不在,將這座小屋封得水洩不通,她再次碰了壁,又再次被那道銀光組成的觸手溫柔扶起。
越是溫和,越是窒息。
「宋逾白!」她再次嘶聲尖叫。
聲音傳至門外,蘇斜月肩膀一顫,連忙捂住嘴,杏眼中滿是不忍,可只要她移動半步,眼前身著甲冑的天兵便會伸出長戟,在她面前扣成一個十字。
一旁的燕橋也攥緊了雙手,將拳頭互相捶打著,神情低落。
「斜月,無心她不會,有什麼意外吧?」燕橋開口,來回踱步。
蘇斜月心如亂麻,沒有開口,她抬眼看向模糊不清的窗子裡,一雙柔夷搓得通紅。
「宋先生……」燕橋說了一半,又改口,「帝女這是何意,怎麼好好的忽然要回天界,還派人攔著無心?」
「帝女有她的理由。」蘇斜月顫聲說,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咬得嘴唇紅一塊白一塊的。
宋逾白臨走前,將夏無心的身世和盤托出,並請求她不要多說,畢竟這樣一層身份,知道的人越少,夏無心就越安全。
蘇斜月理解宋逾白,但又心疼夏無心,一顆心恨不得要分成兩半,才能好受些。
「無心將帝女看得無比重要,如今帝女一走,無心怕不是要急得發瘋,憑她的性子,一急便容易魯莽,可別想不開,出什麼事才好。」蘇斜月緊緊闔目。
人若是太執拗,就容易偏執,夏無心正是如此。
平時尚好,一旦急火攻心,就容易失去理智。
房屋又是一陣震顫,這次青石砌的牆面已然出現了裂縫,但銀光依舊安穩如初,夏無心赤紅著眼,猶如困獸。
蘇斜月不忍看,她捂著嘴,一邊忍著淚流,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