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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我充耳不聞,低頭疾行。竹徑道旁的朦朧紗燈一盞一盞從身側掠過,地上光影交錯的斑駁印跡在視線中不斷變化。我越走越快,最後幾乎已是發足狂奔。
一口氣奔出那片竹林,我扶著假山大口喘息。抬頭間,眼前繁花弄影,花樹圍攏中的一池湖水流光溢彩,天心皓月和廊前燈火在水面上交相輝映。午後楚歌帶我看過的那座容雲閣就在前方,簷下數盞紗燈高照,映得閣內一片明朗。
我繞著池畔走近樓閣,廊下站著四名青衣婢女,見到我齊齊屈身施禮,異口同聲道:“小姐。”
我漠然從她們中間穿過,徑入閣內,直奔樓梯,幾步上到二樓。推門、進屋、關門、上閂,一氣呵成,回身倚在緊鎖的房門上,我閉目抬頭,竟忽然有種脫力的感覺,從身到心的脫力感覺。
怎麼竟是這種結果?和我想的豈止相差萬里!原本猜測此舉是為了將我和孃親一起誘殺,萬沒料到卻聽來一個更不靠譜兒的真相!可是,這個莫名其妙的故事真的就是真相嗎?我應該相信剛剛見面的有琴聽雨嗎?
如果信了,那我瞬間就淪為無親無故之人,十六年來的親情陡然成為鏡花水月,撫養我長大的孃親又是何人?如果不信,有琴聽雨他有什麼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和我這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開這種一點也不好笑的玩笑?他又不是腦殘了閒得抽風!
我用力地甩甩頭,輕輕按壓有些發疼的太陽穴。我喜歡平靜無波的淡泊生活,討厭被捲進莫名其妙的複雜漩渦。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已經身不由己了。
該死的,故事複雜了好看,命運太複雜就悲催了。如果有可能,我只希望自己是個悠閒的看客,即使不得不參與其中,弄個龍套跑跑也就足夠了。可是,我卻偏偏走了狗屎運地搖身變成女主角!先是穿越,接著又來這一出,命運之神你大爺的!你這無形的混蛋耍人可真有一套!
篤篤,身後的門板忽然被輕敲了兩下,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姐,奴婢們服侍小姐沐浴更衣。”
“不用了,你們下去吧,不要來打擾我。”我睜開眼,有些煩悶地揮揮手,說完又補充一句;“不是站在樓下,而是離開這座樓閣附近,我不習慣被人這樣圍著。”
“是,奴婢遵命。”門外的聲音恭順有禮,對我的話沒有絲毫疑問和異議。
耳聽著輕巧的腳步聲走下樓梯,我立刻來到窗邊,將窗子推開一道縫兒向外張望。那四個青衣婢女果然很聽話地繞過池畔,退出了我的視線。哼哼,關上窗子,我不禁冷笑了一下,從下人的舉止態度便可大概窺得主人的深淺。有琴聽雨,我絕不敢小瞧你,所以,更不敢輕信你。
默默回到桌邊坐下,我看著桌上的燭臺愣愣出神。有琴家財勢深廣,查到我所佩戴玉的形狀也不是不可能的,這一點微小佐證算不上什麼有力支援,終究還是紅口白牙的一面之辭。兼聽則明,偏聽則暗,我最在意的,還是那個養育我十六年的親人會說出的結果。
嘆一口氣,我伸手按在胸前,隔了衣襟輕輕捏著那塊黃玉。孃親,您一定也隨我來到這裡了吧?您什麼時候才肯現身見我,又將會對我說些什麼呢?我現在很想聽啊。
燭火跳動,屋內的光線一時明滅不定。我趴在桌上,慢慢閉起眼。今天過得可真充實,精神體力雙透支,現在感覺好累,每個細胞都很疲乏。儘管這樣疲乏,但卻絲毫沒有睏意,看來今晚註定要失眠了,黑線,我果然只適合豬一般的懶散生活,受不得什麼意外刺激。
繼續閉了眼睛趴著,呼吸漸漸深長。吸氣……呼氣……吸氣……呼氣……人家說,沒事做做瑜伽的完全式呼吸對身心放鬆有好處,不知道真的假的。
完全式呼吸沒做幾下,身心壓根還沒摸著放鬆的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