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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佳節。
聽落雁說,園子外面那條長街上,是京城最繁華的燈市,每年的上元節,那裡的燈會都通宵熱鬧。那丫頭說起來的時候,神采流動,臉頰微微染了兩片紅暈。
我只管聽著,但笑不語,心底卻隨她的描述輕輕漾了一下。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有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上元佳節的美好感覺並非僅為燈會,醉人之處更在燈會之外。
我想,我應該無需等到黃昏。
那個總是說我冷落他的人,這幾日都不安分,攜了我到處閒晃,像個貪玩兒的孩子。更何況,元夜賞燈,算是個法定的玩樂日子。
倚在窗邊,對著午後明媚的陽光出了會兒神,我忽然回頭:“落雁,你去備好衣物熱水,我要沐浴更衣。”
“是。”
沐浴,更衣,梳妝。髮髻綰了一遍,不滿意。拆散,又綰一遍,還不滿意。於是,再拆再綰。我瞧著銅鏡裡落雁熟練的手法,不禁有些莫名,平素也是這般綰法兒,怎麼今日總覺不合心?
不知綰過第幾遍,我左右端詳,終於點了點頭。
落雁如釋重負,拈起一支玉簪,舒口氣笑道:“小姐往常從不著意理妝,今日突然無比細緻起來,倒叫我好生緊張呢。”
“哦,是麼?”我抬手扶了扶鬢邊的玉簪,望著銅鏡中的影像,片刻愕然。無比細緻……有麼?呃,或許……真有一點。
屋內很靜,溫暖而舒服,空氣中縈繞著淡淡的薰香味道。火爐裡的瑞碳偶爾迸出幾顆火星,伴隨著細微的嗶剝聲。窗欞的影子投在地上,越來越斜。
我坐在窗前,籠罩在越來越昏暗的光線中,不自覺地又朝房門的方向瞥了一眼。從午後到現在,快三個時辰了吧?房門一直緊閉,靜悄悄的毫無聲響。沒有人在門外走動,更沒有人前來敲門。
這樣的局面,和我預想中不同,全然不同。難道說……我竟想錯了麼?
忍不住又伸出手來,扶了扶鬢邊的玉簪。上等的羊脂白玉光滑沁涼,冰潤的觸感傳到指尖,抬起的手不禁一滯。我靠在軟椅裡,半晌,啞然莞爾。
這是第幾次去扶玉簪?我已記不得了。然而,我清楚記得,伴隨每一次不自覺的動作,地上窗欞的影子便斜一寸,胸口沉悶的不快便重一分,一種鬱郁的感覺就愈發濃烈。我知道,那種感覺是等待中的失落。
心頭沒來由地一陣悸動,我咬了咬下唇,站起身,推開窗。寒風撲面襲來,冬日的黃昏曖昧而朦朧。
右手輕輕按在胸前,透過衣襟,仍能隱約感覺到心跳的聲音。搖搖頭,我輕笑出聲,想不到,自己竟也會因為一個人,淪落到這一天。
窗外暮色漸濃,眼看真的快到黃昏後了。我嘆口氣,離開窗邊,走向妝臺。
剛剛轉身沒走兩步,一陣寒風忽然從後吹來,風有些大,激起髮絲凌亂。我一驚,霍然回身,一團東西陡然撲到胸前,力道雖然很大,但卻十分柔和。
腳下頓時站立不穩,我踉踉蹌蹌連退數步,後背嘭地倚在妝臺上,晃得那些胭脂粉盒一陣輕響。
“莫莫今天真好看!”掛在身前的那團東西仰起小腦袋,笑嘻嘻一臉得意。
我咬著牙,眯起眼,二話不說,一掌揮出去,掌風激盪中夾帶著點點銀星。
“唔,這個架勢不錯,莫莫果然是我最心愛的徒兒。”那死小子眉開眼笑,輕輕一揮手,便化解了掌風,順帶將所有銀針一道兒收攏,就像在菜園子拔蔥一樣輕描淡寫。
“哼,以後再像這樣進來,就把你紮成刺蝟!”我瞪他一眼,威脅的話仍舊說得氣勢十足,雖然在事實面前,這話顯得有點腦殘。
“嘿嘿,知道知道。”他絲毫不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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