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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話結束了。整個會場沉浸在一片經久不息的掌聲裡。

在周天虹挎著小馬扎子回校的路上，&ldo;群眾&rdo;，&ldo;結合&rdo;，這些詞彙仍在腦海中反覆迴旋，但是究竟怎樣&ldo;結合&rdo;，似乎還是似懂非懂，並沒有真正的領會。

二○　她曾經是&ldo;民先&rdo;1

1　&ldo;民先&rdo;，即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

抗大的生活，可以說是艱苦而愉快，緊張而有節奏；在這看似單調的生活中，又充滿了色彩和魅力。說到緊張，那真是兩眼一睜忙到熄燈，不是制式教練，就是打野外，不是班進攻，就是排進攻，說句不文雅的活兒，真是弄得人拉屎放屁的工夫也沒有。可是一到星期天，就像一隻飛轉的輪子突然降低了速度，洗澡啦，理髮啦，到延河裡洗衣啦，上街買書啦，或者會會朋友、愛人啦。這其中自然會出現許多色彩斑斕的故事。生活也是這樣，一天天都是金黃色的小米飯，豆芽菜，山藥蛋，偶然吃一頓大米小米的混合編制，就算改善了，人們贊之為&ldo;二部合唱&rdo;。這樣的伙食，時間長了，自然使得男女青年們感到清腸寡肚，頗有補充一點之必要。於是在四大隊大操場的旁邊，便有一座名叫合作社的小館應運而生。這個小館一出現，生意便十分興隆。同學中總是有人手裡還有幾個錢的。那麼這些人也就成了&ldo;打土豪&rdo;的目標。何況青年們到了延安，觀念隨之也就起了變化，如果誰手裡有幾個錢，又像豬八戒把幾分銀子藏在耳朵眼裡，偷偷摸摸地自己享用，那是很不光彩的。這樣，他們便自然而然成為合作社的主顧了。

這是個星期天。周天虹和他的朋友晨曦、高鳳崗從街上回來，都覺得肚子有點餓了。高鳳崗沒有等別人&ldo;打土豪&rdo;，就把大腿一拍說：

&ldo;走，咱們打牙祭去！把我小妹也喊上。&rdo;

天虹和晨曦自然高興。說著三人便來到女生隊宿舍一溜兒平房前面，高鳳崗放開嗓門對著窗子喊了一聲：

&ldo;高紅！高紅！&rdo;

只聽裡面&ldo;噯&rdo;地應了一聲，接著高紅便從門裡探出頭來，一手拿著紅梳子擾著頭髮，輪了他們一眼，笑著問：

&ldo;你們幹什麼去？&rdo;

&ldo;快！打牙祭去。&rdo;

&ldo;你先等等。我剛洗澡回來。&rdo;

大家在外面稍稍等了一會兒。高紅匆匆地攏好頭髮，然後拿著綁帶捲兒，一隻腿單膝跪地沙沙沙地打起綁帶，束起皮腰帶，三腳兩步地跳出門外。周天虹仔細看去，見她那雙半含著笑的貓眼顯得格外有神，兩頰有如鮮亮的紅桃。在春天的陽光下，那紅領章，那皮帶煞緊的細腰，那合腳的自打的草鞋和草鞋前端翹起的紅纓，都使這位英姿颯爽的女戰士顯得格外漂亮了。

&ldo;你們都認識了吧？&rdo;高鳳崗笑著問。

晨曦紅著臉不說話。周天虹望望高紅，笑著說：

&ldo;全延安，誰不知道有個獨特的&l;鋼琴&r;家呀！我們這些無名小卒，恐怕她就不認識了。&rdo;

高紅微微一笑。

高鳳崗連忙指著周天虹介紹說：

&ldo;小妹，這是我們班的哲學家周天虹，哲學課討論，他的發言最積極了。&rdo;然後他又指著晨曦說，&ldo;他叫晨曦，是我們班的詩人。你看過他們出的《戰歌》牆報吧？&rdo;

&ldo;看過，看過。&rdo;高紅一連聲說。

晨曦又像姑娘樣兒臉紅了一紅。他最近常常往詩人柯仲平那裡跑，並且參加了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