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人生路如羊腸過(第1/4 頁)
愣神的老瞎子猶豫了片刻說:“是無憂叫我勸你的,她不願你今後活的不好。”
無憂躲在屋門後,捂著臉,無聲的落淚。
他失去的夠多了,她怎麼再去希望他去放下呢?他怎麼會忘記離他而去的人?他做夢都想讓他們回來。
他用情太深,對每個人都無比真誠,所有的過去都是真實發生在他感官上的事,不像做夢似的,虛無縹緲能隨時間消散。
離開妙手門後,無憂和秦愚都沒有再提起這件事,只是無憂偶爾會黏在秦愚身上,她不想撒開他,好像一撒開,他就要失去她一樣。每到這時候,秦愚都會笑著捧住她的下巴,問她發什麼神經,無憂只閉著眼,一句也不說把臉塞進他厚厚的毛皮衣襟那裡,在他不知道地方偷偷流淚。
到了荒原上,喀爾丹羽和無憂與秦愚並排走在一起,他問起他們馬車的來歷,無憂說是恩人給的。
喀爾丹羽有些驚喜,問無憂怎麼找到恩人的,無憂說他一直都在精蘭塔等自己。
“他怎麼樣了?”
“圓寂了。”無憂看了看手上的珠子,並沒有注意到秦愚也在看她的珠子。
“你的神力被封印了?”
“對。”無憂笑著點頭:“我和普通人沒區別了。”
“他們骨頭可不疼。”
喀爾丹羽沒有理會兩個人的打趣,只是猶猶豫豫的,步伐都放慢了,直到兩個人停下來回頭看他。
“真的封印了嗎?”
“當然。”
“有這樣的力量的人,竟然捨得封印?”
秦愚皺起眉,他拉住無憂,說:“沒什麼捨不得的。”
無憂苦笑了一下,轉身指向前方:“前面就要到寒竹的墳了。現在想想,她應該不想土葬。”
那寒竹的墳已經長起了野草,隨著狂風折下腰,完全不像寒竹的腰,只有降龍木的手杖和寒竹一樣。
無憂伸手摸了摸上面已經被風掛的襤褸破舊的髮帶,又收回手,揉著自己疼痛不堪支離破碎的身體……
喀爾丹羽在墓前重重的磕了兩個頭,站起身後,問無憂和秦愚要去哪。
無憂剛想搖頭時,秦愚卻說話了:“去哪都行。”
“要去冬地嗎?幫他們修補長城?”喀爾丹羽看向秦愚的目光變了。
話音剛落,喀爾丹羽的部下就著急忙慌的來通報,他顫抖著說,長城塌了,雪鬼已經掠過西北的塔千草原。
“我已經沒有神力了,如何修補長城?”無憂握緊了拳頭。
喀爾丹羽卻皺起眉:“有沒有神力,你比我清楚,沒人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
“我不騙人,尤其是對騙子!沒必要說假話!”無憂憤恨的上前抓住喀爾丹羽的衣襟,忍住骨頭關節處的劇痛,還要忍住眼裡的淚水:“你永遠都會叫我失望!”
“是嗎?!”
“我可以告訴你,你現在應該回去組織難民抓緊時間往東走。”秦愚抓住無憂的手,拉著她繼續往前:“我們要離開了。”
“無憂,不是隻有我想要你的命。”
無憂和秦愚回過頭,就看到喀爾丹羽舉起了弓箭:“你們會不會去冬地修補長城,我們如今必須去冬地避難。”
“我就是想,也修補不了。”無憂冷笑一聲,繼續說:“這次沒有一天的逃跑時間了。”
“你現在就可以跑。”
無憂沒有動,秦愚亦然。
寒冷刺骨的冬風吹過荒草遍野,夕陽把箭鏃照的無比的明亮,那光芒如同倒刺,刺傷她的眼睛。
她親眼看到了羽箭飛出弦,落在她腳邊時,她還打了個冷顫。
喀爾丹羽轉身離去了。他頭也不回,路過寒竹的墳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