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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啟帆擔心他們班被別班剃頭，在唐遠看來純屬杞人憂天，學委大人日常發揮穩定，雄踞前十，要說區區一次月考掉到進不了a班，那比他這個萬年第五考進去都難。

唐遠坐下去時元謙正壓著腦袋在擦書，只一眼，他便猜到了怎麼回事，當即問道：&ldo;誰弄的?!&rdo;

元謙不說話，小心地分著書頁，那書皺巴巴的，邊緣全是拉扯不清的黏絲，分明是被塗了膠水。

唐遠撈過來看，頁與頁之間黏得死死的，元謙不知道擦了多久，僥倖分出來的那幾頁要麼破爛不堪，要麼遍佈髒汙。

&ldo;都這樣了還擦什麼。&rdo;唐遠抽出自己的英語書，想叫他拿去影印，一掂重量發現不對勁。

他翻開。

操。

黏得比他還死。

一旁傳來幾人好戲得逞的鬨笑。

唐遠摔了書站起來，&ldo;有病?&rdo;

&ldo;有病?誰有病?&rdo;朱化笑得陰陽怪氣，&ldo;誰能比兜裡揣著蒼蠅的人有病呢。&rdo;

&ldo;揣總比有人頓頓吃好。&rdo;

唐遠不怒反笑，&ldo;聽說那玩意蛋白質含量高，吃多了補腦。&rdo;

&ldo;你他媽說誰呢，老子餵你嘴裡信不信。&rdo;朱化朝他吼，嗓門大得驚人，教室裡一下安靜下來。

然而沒等好戲開場，英語老師走了進來，&ldo;唐遠你幹什麼，打鈴了沒聽見啊，坐下。&rdo;

朱化幸災樂禍的眼神裡，唐遠坐了下去。

等著。

傻逼。

他略一抬眉，無聲挑釁。

要不說朱化這人頭腦簡單受不得激，光這一聲就叫他又是罵人又是砸書，整出的動靜不小，被英語老師狠狠點了兩回名，才不甘不忿地縮了回去。

&ldo;對不起啊，連累你了。&rdo;元謙替他把書撿起來，小聲說。

&ldo;誰連累誰還不知道呢，一幫孫子。&rdo;

元謙會這麼逆來順受，是因為他被欺負慣了，他家境不好，父母都是農民，縣城裡考上來的，要說這種每個班都有，但他們家可能屬於是格外不好的那種。

平時吃穿就不說了，有回開家長會，他爸來的，四五十歲的人看著像六七十，彎腰駝背，滿臉溝壑，一身衣服從頭到腳穿了至少得有一二十年，髒不溜秋還打著補丁。

都這年頭了，誰還穿打補丁的衣服，從那之後朱化他們就開始找他麻煩，次數不多做得還隱蔽，發現了就說是惡作劇，跟學校反應都沒用，反應了變本加厲。

之前幾次偷偷摸摸，多是發生在宿舍裡，枕頭上倒水被子裡撒方便麵什麼的，元謙不說，唐遠還是從別人嘴裡知道的。

知道了他就沒辦法當不知道，元謙想忍，被唐遠逼著去找老師，別的沒說，就說要換宿舍。

他找別班同學打聽，又去老田和宿管那軟磨硬泡，這點唐遠很有自知之明，但凡他拿出對付黃郡和唐一裕十分之一的諂媚勁和他舔狗的本性，什麼事做不成。

就這樣，好一番周折，唐遠成功給元謙換到了別班裡唯一空餘的床位。

仗著投胎好欺少年窮算什麼本事。

而且就朱化那樣，哪算得上投了多好的胎。

瞧不起這看不上那，如此更是下作。

楊啟帆偷摸給他傳了張紙條，讓他務必保持冷靜，學校對打架鬥毆零容忍，誰先動手誰就碰了高壓線，到時候別說班級第五，就是年級第一也得吃處分。

唐遠再三深吸了口氣，抽了張英語卷子出來做。

這逼有夠缺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