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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往一個被窩裡躺上面已經很有默契，燈一關，各自從從容容規規矩矩地躺好了。

宋亦川伸手來摟他腰，唐遠順勢轉了個身，忍著睏意，檢查他的臉。

還是有一點紅的，尤其他面板本來就白，稍微有點印子就格外明顯。

&ldo;真沒事，不疼。&rdo;宋亦川說。

&ldo;糟老頭子壞得很。&rdo;唐遠一想到當時的場面就忍不住冒火，&ldo;你也是，替我擋什麼，我哪裡打不得。&rdo;

宋亦川抓著他的手親了親，&ldo;就是打不得。&rdo;

唐遠指尖在他臉上輕蹭，一時說不出的心疼，&ldo;你聽到他怎麼罵我們的了。&rdo;

&ldo;嗯。&rdo;

&ldo;我還是第一次聽人罵我這個。&rdo;唐遠笑，&ldo;都不知道怎麼回他了。&rdo;

&ldo;你回得很好，不關他的事。&rdo;宋亦川睜開眼睛，黑暗裡看著他，&ldo;你之前問我，讓我想，對你是玩玩還是認真的。&rdo;

&ldo;嗯?&rdo;唐遠輕哼了聲，有意閉著眼睛。

&ldo;取決於你。&rdo;宋亦川說：&ldo;你如果是認真的，那我就也是認真的，你如果只是想玩玩，我可以一直陪你玩，我無所謂別人怎麼罵我，重要的是你怎麼想。&rdo;

這回答非常宋亦川，你玩我陪你玩，你認真我陪你認真，唐遠聽懂了他這句話的意思，認真不會突然出現，必是蓄謀已久，也做不到切換自如，所以無論怎麼說，宋亦川對他就是認真的。

好麼，繞這麼一大圈，他果然還是喜歡自己。

&ldo;那你能陪我玩多久?&rdo;唐遠問。

宋亦川沒有明確一個具體時限，只說很久。

&ldo;嗯。&rdo;唐遠笑了笑，說：&ldo;好。&rdo;

他當這是宋亦川給他的一個承諾。

就在唐遠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之際，他聽到宋亦川靠他很近，幾乎就在他耳邊說：&ldo;今年過年，跟我回去吧。&rdo;

&ldo;嗯?&rdo;唐遠眼睛都睜不開了，&ldo;……怎麼突然說這個，不還有一個多月呢嗎。&rdo;

&ldo;嗯，提前跟你說一聲。&rdo;

唐遠突然想到這或許是宋亦川被今天的事觸動，又不好直接來問他，所以想了個法子試探。

正常人如果跟家裡關係好，過年必然是要回去的，而且以唐遠的脾氣，聽到如此提議，第一反應肯定是為什麼不是你跟我回去。

唐遠確實已經跟父母斷絕了關係，雖然沒明說，但這麼多年他從來沒回去過，也很少聯絡，他悶頭往被子裡縮了縮，&ldo;再說吧。&rdo;

宋亦川替他掖好被角，在他後背輕拍了兩下，&ldo;嗯，睡吧。&rdo;

唐遠走之前跟何賢說等何濟醒了叫他，早上八點多何賢給他打電話，唐遠輕手輕腳地爬下床，洗漱穿衣，沒吵醒宋亦川，一個人開門出去了。

酒店就在醫院邊上，走過去十分鐘，唐遠到的時候何濟他爸不在，何賢再度為昨天晚上的衝突跟他道歉，唐遠說沒事，他沒說理解之類的話，因為他永遠沒辦法跟這種人共情並達成和解。

進到病房裡，何濟面朝上躺著，被子下人形瘦削，薄薄一片宛如張紙，幾乎要跟床鋪融為一體，他眼睛半睜著，望著頭頂，眼神裡沒有任何波動起伏。

唐遠走近，拉過椅子，故意弄出了點聲音，何濟被刺激，終於有了反應，朝他看過來，看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