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5頁(第1/3 頁)

……

原本庇佑著吳國皇室的莽蒼山林在金鵬與李淳風爭鬥時便被毀去。

但其實也沒什麼皇室需要庇佑了。

以被摧平了的天煞崖為中心，九百里之內的大地全成了光潔的鏡子。再往外，則慢慢變得焦黑的原野。得到了一千五百多里地之外，才能看到還成形的、已碳化了卻又燃燒起來的樹木、房舍、屍體。容國圍困吳國的先鋒軍幾乎全軍覆沒，就連境界稍低些的妖魔也如凡人一般死去。

太上相爭，生靈塗炭，不知斷送了多少性命。

劉公贊與九公子相互攙扶，走在這鏡原上。他們如今失掉神通，類似凡人。雖然這身體是以太上境界的畫道神通塑成、在凡人中已屬異類，但在走出百里之後仍感受到久違的疲憊感、饑渴感。

這感覺對劉公贊而言不算太陌生，可對於九公子來說，則是極&ldo;新奇&rdo;的體驗。

又走出三四步，九公子搖搖晃晃地跌坐在地上。往後看，是一覽無餘的鏡面、筆直的地平線。往前、往左右看，仍是相同的模樣。這令人生出荒誕感，彷彿已不在塵世，而身處什麼可怕的空間之中。

&ldo;我是不是要死了……劉公贊……&rdo;九公子按著自己的胃，&ldo;我覺得不對勁兒……我可能要死了，老劉，我不成了……&rdo;

劉公贊也在他身邊坐下，緊了緊衣裳，又轉臉往身後看：&ldo;九公子，你只是餓了、渴了、累了，還不會死。&rdo;

在他們身後的天空之中有絢麗奇幻的色彩，依稀還能瞧得見一個巨大的人形。只是他們如今的視力已不如從前好，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聽見一陣又一陣的悶雷聲。

&ldo;……餓?&rdo;九公子張了張嘴，&ldo;不是餓啊……我從前餓的時候不是這個感覺啊，老劉，也不是渴，我從前渴的時候也不是這個樣子，我從前想吃‐‐&rdo;

&ldo;你從前時候，不是餓，而是饞。&rdo;劉公贊在他膝上拍了拍，&ldo;適應適應吧，九公子。很快就習慣了。&rdo;

九公子愣了一會兒。

便也往身後看：&ldo;李雲心……這回贏得了嗎?&rdo;

劉公贊臉色凝重地沉默片刻，說：&ldo;我不知道。&rdo;

&ldo;但我知道剛才他送咱們走的時候，該不是無計可施。他說他死之後我用瓊華樓的瓊漿玉液酒祭他……可他愛喝的分明是木南春。這一路我想了又想，沒想出他這話還有什麼別的意思。&rdo;

&ldo;我覺得，該是在告訴我當時的形勢並不像我看到的那樣，他還有別的法子，只是叫咱們不要做傻事。&rdo;

九公子又揉揉肚子：&ldo;然後呢?&rdo;

&ldo;然後……唉。&rdo;劉公讚嘆息著說，&ldo;我們離開那兒已經有小半個時辰了。那邊又鬥起來。要是他出了事，也不會拖這麼久，該是他的什麼計謀成了。&rdo;

九公子便按著他的肚子想了好一會，猛地往地上捶一拳：&ldo;本公子真是應了八世的孽緣，才遇著他!&rdo;

&ldo;如今給我這個破身子，修為全沒了!他要是真死了，叫我以後像那些小人兒一樣麼!?整日為什麼吃喝發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