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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跟到了院中，姜眠三兩步上前推開房門後，才回到了顧知淮的身邊。

府中許多處臺階都設成了上下坡狀，便於王府的主人行動。這房門亦是如此。去了門檻，做成了平地。

顧知淮此人心高氣傲，他人的幫助在他看來便如同於施捨，因而雖然身體不便，許多事情卻還是身體力行。所以姜眠沒有過多的幫他，只跟著他進了房。

也不知他的身體還有沒有復原的可能。姜眠試過去探黃姑姑的口風，卻得不到什麼明朗的回答。只是已過了這麼多年，他的身體還是這般，怕是沒有復原的可能了。

姜眠斂下心中的心疼，不敢表露出來。若讓顧知淮發現了，只會覺得她是在同情他，而他那般驕傲的人，怎麼能接受別人的同情。

她轉身向著房中的紅木雕魚紋桌而去。摸了摸茶壺壁，還是燙的，才小心地斟了茶，端到顧知淮面前去。

&ldo;殿下，先喝點水暖暖身子吧。&rdo;

顧知淮接過了她手中的水色瓷杯。期間，卻是不經意地碰到了她的指尖，姜眠輕輕地縮回了手垂在身邊。心突然跳得有些快。

她在心裡調整了幾次呼吸，抬眼卻見那人的一隻手握著杯壁，極淺地抿了一口，便將杯子遞還給了她。

姜眠微俯了身接過，握在手中。&ldo;殿下可是要休息了？&rdo;

&ldo;嗯。&rdo;

姜眠剛想問要不要替他將小廝換來，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顧知淮只是腿有疾，若自己真將他當作一個殘廢來看待，不僅是他，連她都要生自己的氣了。

&ldo;那殿下可還有事需要奴婢去做？&rdo;

&ldo;不必了，你下去吧。&rdo;

&ldo;那奴婢便告退了，殿下早點休息。&rdo;

顧知淮點了頭。

姜眠又看了他一眼，正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匆忙行了一禮，落荒而逃般出了房門。

顧知淮看著她離開，眼裡泛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仿似風吹皺一池春水帶起了漣漪。

&ldo;殿下。&rdo;門口突然出現了一人，穿著素雅，腰佩長劍，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禮。

&ldo;如何？&rdo;

&ldo;已經死了，被扔在了亂葬崗，屍體屬下帶回來了。&rdo;

寂靜的夜中突然傳來一聲笑，帶著夜露的寒氣，令人心顫。&ldo;死人不能開口說話了。&rdo;

&ldo;那屬下再去物色合適的人選送到那邊去。&rdo;

&ldo;不必了。&rdo;

&ldo;是。&rdo;那人望了望顧知淮的神色，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意思。正不知道如何開口，卻聽得耳邊傳來淡淡一句。

&ldo;已經找到了。&rdo;

……

轉瞬之間，又是幾日。姜眠每天做著重複的事情，只是她隱隱覺得顧知淮對她的態度似乎有些變了。

當初那個掐她脖子問她笑什麼的人已經不復存在了。他不會再對她疾言厲色，偶爾還會對她語氣柔和。

雖然只是一點點改變，但也足夠姜眠高興上許久了。

今日是中元節，因而所需乾的活都在白日幹了，夜裡便放了大家早早去休息。傳說中元節的夜晚在街上閒逛之人會被鬼差當做亡魂抓走，因而今夜街上也不會有什麼人，大家都是儘早入睡，睜開眼便是另一日的初始。

姜眠卻不信這些。她給顧知淮送了晚膳回來後，心裡便盤算著要出去逛逛。平常極少有時間出去玩，今晚卻是個好機會。只是到時候大門會上鎖，她卻是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