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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藺逾岸球隊有事或者練習賽耽誤了,聞一舟從來不催,就在排練室自己練自己的。而如果藺逾岸來的時候,他還沒有準備好要走,藺逾岸也不會出聲提醒,就自己找個地兒呆著安靜等待。
如果時間結束得太晚,兩人就會在外面吃飯,如果雙方難得都按時收工,就會像今天一樣,一起去超市買個菜,再回家做飯。
藺逾岸第一次和聞一舟逛超市的時候,心情實在是按捺不住地雀躍。見他牽過來一個大手推車,聞一舟詫異道:「有必要嗎?」
藺逾岸含混地解釋:「萬一看到什麼要買的,懶得拿。」
其實他只是覺得兩個人推著車,車框裡擺著家用,肩並肩一起走這個畫面很值得留念。
只是十分鐘之後,聞一舟發現藺逾岸真的是一個區一個區地在認真轉,實在忍不住了:「你在逛街嗎?不就那幾樣東西,買了不就好了。」
藺逾岸有點不好意思:「哎呀,今天時間還早,又不著急不是嗎……」
聞一舟抱著胳膊,不耐煩地用鞋尖點著地:「算了,你逛你的,我去拿我要買的東西。」
藺逾岸無奈地看著他迅速消失在貨櫃後的背影,腦中的「情侶逛超市」畫面無情破碎,還沒來得及錄入記憶檔案就黃了,對著一缸子了無生趣的魚眼,只得老老實實去買下一週要吃的食材。
這頭聞一舟已經迅速拿好幾樣自己想要買的東西,自助結帳之後,在門口的長凳上坐著。
過了一會兒,藺逾岸才姍姍出現在結帳隊伍的末尾。聞一舟正檢視用眼神催促他快點,忽然瞥見旁邊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哥,掛著同他一模一樣的表情在等自家正結帳的老婆和小孩,心情頓時更鬱悶了。
至此以後,比起情侶逛超市,他倆更像是刷副本。進了超市兩人便分頭去拿各自想買的東西——藺逾岸會買肉蛋蔬菜,聞一舟則抱著咖啡和各式各樣的酸奶牛奶,然後在結帳處匯合——大部分時間是聞一舟強勢地付掉錢——再一起裝進車後備箱。
這天吃完飯之後,聞一舟正坐在客廳保養他的琴。他用細細軟軟的布認真擦掉上面的浮灰和散落的松香粉,正對著光線檢視琴馬的弧度,藺逾岸忽然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問:「今天剩好多菜和飯呢,你要不要明天中午帶去?」
聞一舟盯著他手裡那個塑膠飯盒,心想——我家有這種東西嗎,下意識反問:「哈啊?」
藺逾岸揚了揚盒蓋:「我幫你裝飯盒裡,你在排練室食堂那邊微波爐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聞一舟感到難以接受:「這算什麼,便當嗎?」
藺逾岸不覺有異:「大概吧。」
「你是什麼,日本女高中生嗎?」聞一舟嫌棄道,「不要做這種事情啊,好噁心。」
「哦,不帶就不帶嘛,」藺逾岸老大不高興,嘟嘟囔囔地背過身,「罵人幹什麼。」
聞一舟不爽地大聲還了他一句「嘖」。
重新回到人類社交圈子後,雖然適應過程緩慢,但聞一舟乖張孤僻的性格的確收斂了不少,唯獨對藺逾岸態度沒有好轉太多。
他自問不是刻薄的人,可對著藺逾岸不知怎麼的就是說不出好話。好像面對老家鄰居那總是湊上來的笨狗,也不是刻意要去欺負它——只是你把尾巴拎起來放進它嘴裡,它就真的可以追著咬五分鐘;用肉乾零食騙它過來一頓逗弄,最後把肉塞進了自己嘴裡,但下次它還是會上當,呼哧帶喘地、一臉期待地望著你。
聞一舟一直覺得自己如果要養寵物,一定會選擇貓。自我、獨立、聰明狡黠,除了有需求的時候討好你一下,並不會過分黏人。神秘莫測又互不打擾,一個完美的室友。而不是像這樣,明明什麼好事都沒發生,卻還是滿臉喜滋滋的,讓人看了就滿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