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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他都準備好面對喋喋不休的提問了,尤其喝過酒之後,這傢伙不應該更纏人才對嗎?沒想到對方輕易接受了這個答案,他不滿意了:「就這樣?」
「很正常吧,對你而言。」藺逾岸說。
「什麼意思,你說我脾氣很差嗎?」
「是很差沒錯……」
聞一舟豎起眉:什……」
但藺逾岸已經接著說道:「但是你肯定想和謙哥兩個人過週末吧。他公司創業之後,本來私人時間就很少,週末和晚上也經常加班,平時還總出差。我記得那段時間你應該也才剛結束巡演,好不容易輪到一個兩個人都空下來的週末,結果又要面對一大堆人社交,肯定很不爽吧。」
聞一舟慢慢放下杯子,眯起眼——雖然並不完全是這個原因,但這傢伙說的竟然也一點沒錯。至是對方並未察覺,抿了一口酒繼續說道:「本來謙哥就喜歡和朋友一起聚,經常把我們召集到家裡忘記提前給你打招呼的時候,你也很想發火吧。而且我們有時候還會喝太多滿地亂睡,鬧到半夜害得第二天不請阿姨都下不了腳。」
「你也知道啊。」
聞一舟卻忽然想到,似乎在過去的這些場景裡,總有一個人在背後默默幫忙收拾垃圾,扶起易拉罐,或在午夜前試圖勸走太在興頭上的朋友。他以前沒注意過,那人不就是藺逾岸嗎。
「雖然謙哥的這一點你也很喜歡吧,」藺逾岸說,「天然的社交能力,不,應該說是社交能量吧,人總是喜歡自己沒有的東西。」
「什麼,想說我社交技巧很差嗎?」聞一舟輕飄飄地說,「你今天膽子很大嘛。」
藺逾岸聞言一滯,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就著微薄的酒意說了什麼。他慌張地抬起眼——更令他驚訝的是聞一舟看起來並沒有生氣,反而一臉無所謂地淡然:「雖然也沒錯吧。我當然知道很多人說我不屑和別人打交道,但我自己知道,比起『不想』,更像是『做不到』吧。和人打交道也太累了吧,而且不論努力怎麼也不可能做到完美,根本就是無用功。不像樂器,只要你花更長時間練習就能進步。不過就和人相處、受人喜歡這一點而言,你不也挺厲害的嗎?」
聞一舟說完之後,毫無所察地喝了一大口酒,直至看見對方半張著嘴、雙眼渾圓的模樣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說了這麼大一段話。他掩飾般地把瓶裡剩餘的酒全倒給了藺逾岸:「喝你的。」
「你,你覺得我討人喜歡嗎?」藺逾岸滿頭冒傻氣,結結巴巴地問。
「我只是指出你有很多朋友這一事實,」聞一舟乾巴巴地說,「我可沒有誇你的意思。」
「哦,哦。」藺逾岸把臉埋在杯子上,眼睛濕漉漉地轉來轉去。
聞一舟有些惱火:「害什麼羞啊,你好噁心。」
藺逾岸根本聽不進他的毒舌,老實點頭:「嗯。」
聞一舟沒脾氣了,索性不再管他。然而這氣氛在藺逾岸眼中可全然不是一回事——窗外天色漸暗,單薄燈光鋪開在聞一舟面無表情的側臉。今天的他不如往日帶著全然的排斥,只餘下一層若有似無的疏離感,就像舊年舊歲裡的每一天。
但也正是因為這份清冷禁慾的氣質,讓人心癢難耐,更別提他偶爾卸下防備時在何謙面前露出幾近可愛的天真,叫藺逾岸窺見過一次,便再也欲罷不能。
他好像一條蠢笨的狗,悄悄羨慕著別人盤子裡的肉骨頭,但連羨慕都不敢露出。
但是現在……肉骨頭的主人不在了……
藺逾岸頓時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更可怕的是,他發現他硬了。
心跳加速,手心冒汗——緊張,羞愧,情慾,懊惱,複雜的情緒比夜色更加濃稠,一瞬間便吞噬了他。
他呼吸起伏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