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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一舟:「?」
聞一舟:「這個給你。」
藺逾岸頭也不回:「我不要!」
明白對方是以為他硬要歸還禮物,聞一舟無奈極了:「不要算了啊。」
藺逾岸遲疑地回過頭,看見他手中的東西,好奇道:「這是什麼?」
「演奏會的票,」聞一舟說,「我還有多的,你要是有其他朋友想來我可以再給你幾張。」
藺逾岸愣愣地看著他,籠頭下水流歡快地奔湧,聞一舟耐住性子伸著胳膊。
藺逾岸靠近了一步,反應過來回身擰上了水,又湊近了些,問:「給我的?」
聞一舟語氣上揚:「嗯?」
對方臉上很好懂地浮現出驚喜的表情,又夾雜了一些他看不太明白的複雜情緒。
「可是……」藺逾岸苦惱道,「我已經買了。」
「哈啊?你幹嘛要自己去花錢買票啊!」聞一舟抬起眉毛。
藺逾岸:「可是我之前都是買的呀,看見票出來了順手就買了。」
售票才開始沒幾天吧……不過他說之前,是說之前若干年裡已經養成習慣了嗎?
聞一舟有些惱火:「那算了……」
不料藺逾岸已經眼疾手快把紙張從他手裡抽走,動作迅速到只留下一道殘影。他把印著「非賣品」的票揣進自己牛仔褲後兜藏起來,徒勞而侷促地補充:「謝,謝謝……」
聞一舟瞪著他,藺逾岸從眉毛下面抬眼看他,憨笨中又透著一絲機靈。電飯鍋裡飄散出誘人的米飯香,水蒸汽好像午後的海浪般徐徐盪過天花板,又凝結成濕漉漉的呼吸沉澱下來。二人好像站得過近了,聞一舟忽然覺得這樣的氣氛似曾相識,他有一種模糊的預感,他覺得藺逾岸想親他。
那一次也是這樣的,周遭突然寧靜了下來,只有伴隨紅酒香味的因子在歡快地跳動,傻小子不管不顧地貼了上來,親了他個措手不及。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場景,明明是很多天中尋常的一天,明明是一日裡最不起眼的一刻,但他就是有這樣一份直覺——藺逾岸現在非常想親他。
於是聞一舟心中此刻又浮現起一個更加荒謬的句子:比起上一次,這回的時機更好。
但藺逾岸沒有。他沒有這樣做,只是喉結滾動了一下,便默不作聲地背過身去,回到水槽邊開啟水龍頭,繼續搓洗那一堆綠油油的青菜。聞一舟眼睛緩緩睜大,像是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或者沒有發生什麼。
他緩緩地扭過頭,滿腹古怪地走回到沙發邊坐下,慢慢倚在沙發靠背上。直到不知多久之後,藺逾岸都端著菜從廚房走出,見他在沙發上直愣愣地坐著——沒有擦琴,沒看電視,甚至也沒刷手機,還嚇了一跳,忙問他怎麼了是不是樂團出了什麼狀況,才意識到自己許久一動沒動。
在那之後,他時常以為藺逾岸會有更進一步的舉動,一直嚴陣以待,卻都什麼也沒有發生。藺逾岸雖然還是像以前一樣,每日來接送他,給他做飯,和他聊聊工作上的事。聊得好的時候他就開心,安靜的時候也無所謂。但吃完晚飯之後,藺逾岸總會禮貌地和他道別,規矩得宛如在忠實地履行一份責任,或者完成什麼日課任務。什麼「一直喜歡他」,或者質問他「為什麼我就不行」之類的話,對方再也沒說過,更遑論趁酒意親他這種事。
聞一舟有天洗澡的時候,忽然想明白了對方這樣就像是什麼。
這就像是何謙剛去世的那一段日子裡,藺逾岸秉著「逝者的囑託」每天來家裡照料自己時一模一樣。
說不清為什麼,聞一舟心中惴惴不安——明明對方的行為無可指摘,但他卻總莫名覺得對方有事情瞞著他。彷彿有什麼就在眼皮底下的陰謀在無聲進行,或是什麼被壓抑在水面下的事情即將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