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第1/2 頁)
藺逾岸說:「我知道。」
「我討厭自己這樣,我不是故意的,但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藺逾岸:「我知道。」
聞一舟接著說:「生活上我也很無聊,不愛出門,不愛社交。除了音樂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的興趣愛好,是個無趣的男人。」
「我知道。」藺逾岸好像一個複讀機。
聞一舟不爽道:「你知道個屁,你就知道……」
「我知道的,」藺逾岸說,「因為我一直都看著你,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聞一舟半張著嘴,像是傻掉一樣看著他:「那你,那你還……」
「不行嗎?」藺逾岸反問他:「我喜歡你就不行嗎?」
這句話他之前也問過,但上一次,他是問:換做「我」來喜歡你,就不可以嗎?這一次他卻像是在說:我就喜歡「你」,有什麼問題嗎?
聞一舟呆呆地看著他,喃喃道:「你真是個怪胎。」
藺逾岸笑了笑,說:「我也一堆毛病來著。我又笨,腦子還一根筋,不知道轉彎。」
這次換聞一舟說「我知道」,頓了頓他又說:「但有些時候還很狡猾。」
「我怎麼狡猾了?」藺逾岸一頭霧水。
聞一舟卻道:「和我搭配正好。」
藺逾岸低頭看他——聞一舟睫毛又長又直,眼角細長,鼻樑挺直,鼻尖很窄,嘴唇抿成薄薄的一條線。再往下看,他腳趾頭緊張地蜷著,抓在地板上,白皙的腳背透出細細的血管。
他又散發出了那種叫自己欲罷不能的氣質——既漂亮堅強,又敏感脆弱,好像優雅的高腳杯般需要輕拿輕放,一捏就會碎掉,但真正觸碰到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如鋼鐵一般冰冷、堅硬。但時至今日藺逾岸才終於明白,聞一舟不是玻璃,也不是金屬,他更像是某種瓷器——他固然有漂亮的外表,也的確易碎,但卻耐得住高溫烈火。
藺逾岸下意識將手撫上他的鼻樑,聞一舟睫毛一顫,藺逾岸又想——或者是某種玉石。你只能雕琢出他天然的成色,卻無法輕易揉捏塑造成你想要的形狀。
聽說一塊玉如果戴得久了,就會染上人的氣息和溫度,聞一舟也是這樣嗎?
眼前的這個人,站得如此近,一伸手就能摟進懷裡。而且他背後全是自己寶貝的樂器,唯一的出口被自己堵死,他已經逃無可逃,退無可退。
他好像在縱容我,他好像在邀請我。
藺逾岸的手指順著鼻尖滑到他嘴唇上——濕潤的,溫暖的,比看上去更柔軟,自己的嘴角還殘留著這份觸感。
藺逾岸以前做球員的時候,每日都會修剪指甲、保養手指,以保證觸球時最靈敏準確的手感。他的手掌寬大有力,手指細長靈巧,輕易便探開了聞一舟的嘴唇。
就是這幅牙齒嗎?平日裡總是緊緊地咬住,一刻也不願鬆口,除了此刻。
然後是他滾燙的舌頭,時常說出刻薄又傷人的話,但偶爾,十分偶爾的情況下,也會吐露出示弱的心聲。
聞一舟的炙熱的鼻息噴灑在他的指關節,眼中水光粼粼,看起來有些害怕,但又不願意逃開,任由自己的唇舌被對方的手指玩弄。
完了,這不是完蛋了嗎。兩個人同時想到。
藺逾岸抽出手指,指尖在他下巴上帶過一道水光。聞一舟蹙著眉頭,撩起睫毛來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臉。
為什麼,藺逾岸心想,我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怕嗎?
他忽然想到聞一舟歌裡的一句歌詞。
when you were young, you she like a sun
but then there is a look your eye, li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