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第1/2 頁)
他今年二十八歲,他初見梁川故時八歲,他青春期時意識到自己喜歡上樑川故時是十五歲——他等梁川故朝他走近一步,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十點了。」梁川故看了看牆上的掛鍾,「知年要睡覺嗎?」
也許是林知年現在看起來太脆弱了,連梁川故這種連溫柔一下都像是要他半條命的男人,如今說話也像是在哄小孩子。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原來他說話也可以這麼溫聲細語。
林知年點點頭,起身將牛奶拿去廚房重新加熱了一遍,走出來卻遞給了梁川故。
「怎麼了?」梁川故不解。
「我們一人一半好嗎?」
「我不用,我沒有晚上喝牛奶的習慣。」林知年遞過來的牛奶杯梁川故不但沒有接,還將其往林知年的方向推拒了一下,「你喝就好。」
「熱牛奶是助眠的。」
林知年只說了這麼一句便沒有下文了,哭過之後他臉頰還是紅的,睫毛也還濕著,只是因為眼神和語氣的緣故,梁川故很容易將正常時的他和生病時的他區分開來。
他又想起那隻會乖乖撒嬌叫老公的小兔子,心裡不由得暗嘆一聲,然而對上的卻是林知年冷靜的眼睛。
那一瞬間,如果說梁川故心裡被某種感情充斥了的話,他想那一定是罪惡感。
「你怎麼知道我睡眠不好?」
除了陸文和鍾遠,應該沒有人知道了才對。倒不是說有什麼需要諱言的地方,只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從來沒有跟林知年提起過這件事。
當然,他記憶出錯,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林知年不知道他會不會介意別人開啟他的抽屜,現在兩人關係剛剛升一點溫,他不想冒這個險:「前幾天我發病的時候,和你睡在一起,能明顯感覺到你睡眠很淺……我猜錯了嗎?」
「倒也沒有。」梁川故站起來,「那我再去拿一杯。」
「這杯就夠了,我只喝得下半杯。」林知年拉住他的手,抬起那雙濕漉漉的桃花眼望他,「可以和老公一起喝一杯嗎?」
梁川故發現自己可能很喜歡這個稱呼,每次林知年一這樣叫他,他的心就軟得沒辦法。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用這麼鄭重其事的語氣。」他反過來將林知年的手扣在手心,「喝吧,喝不完的我幫你解決。」
他以前聽陸文說,他每次和他媳婦一起出去逛街的時候,他媳婦總是喜歡買一大堆吃的,每一樣又只吃那麼一小口,剩下的全落到他肚子裡了。他當時覺得陸文臉上那副憂愁又甜蜜的表情簡直匪夷所思,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到現在才明白其中的要義。
他不怎麼喝零乳糖的牛奶,剛剛一喝才發現原來是這樣甜的。
這算什麼?
結婚兩年了沒發現自家老婆的好,老婆生病幾天就淪陷了嗎?
梁川故看著身邊和自己一起漱口的林知年,發現林知年也在靜靜看著他。他口中含著漱口水,雙頰鼓起來,透過眼前這面纖塵不染的鏡子和梁川故沉默地對視。
梁川故看著鏡子裡的林知年慢慢朝他彎起雙眸,連眉梢都沾染了一點淡淡的笑意。他現在笑起來沒有之前那麼甜,反而多了一點清冷的味道,是林知年正常時一貫的風格。
「笑什麼?」梁川故看著他笑,心情沒來由地輕鬆了些。
林知年低頭吐掉了漱口水。
「我還是第一次和別人一起睡覺。」
「什麼意思?」梁川故沒跟上他的腦迴路。
「我們等會兒不是要一起睡覺嗎?」
雖然之前並沒有說過這件事,但梁川故對林知年要睡他的床沒有什麼異議。他的床很大,而且林知年已經睡了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