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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蘊提起往事時的表情還在眼前,他握住自己的溫度還停留在手背之上,她想說的話太多,只是大多都無從說起。可她卻有一種莫名的預感,今天若是不把這些話說出來,往後可能就再也沒有說出口的機會了。
所以她急匆匆地追了出來,生怕自己方才在裡面猶豫的功夫裡,他已走到她追趕不上的地方。
卻沒想到才出毓慶宮沒幾步,她便遠遠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迴廊之中目光平靜地望著自己。
他知道自己會來,所以沒有同謝鸞一齊回去。
發覺自己的心思已被看穿,趙曦月腳下的步子忽地慢了下來,猶猶豫豫地磨蹭到了謝蘊跟前,嘟囔道:「你不是隨大公子一同回去了麼?」
「殿下似乎有話同微臣說,便讓大哥先行一步了。」謝蘊垂眸看著她略顯單薄的衣衫,抬手將自己身上的大氅劈到了她身上,「春寒料峭,殿下請保重鳳體。」
帶著他體溫的大氅落在自己肩頭,趙曦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出來地太急,連行露讓自己添上外衣的呼喊都沒聽見。一時半羞半惱地別開了臉,嗔道:「還不是怪溫瑜哥哥你說走就走,要不然我才不會這麼急著出來呢。」
「是微臣的不是。」
「……」在對她認錯這件事上,他一向都非常從善如流。趙曦月鼓了鼓嘴角,決定不同他一般見識,反正她跑出來這一趟也不是為了找他麻煩來的。可話到了嘴邊,又有些不知道該從哪開始說起。
許是發覺了她的糾結,謝蘊反倒率先開口道:「殿下無須擔心微臣,雖說如今的猜測與當年的預想不同,但其中的意義於微臣而言並無差別。」
從有記憶開始,他便知道自己不是個在父母期待下出世的孩子。他沒見過自己的生母,不知道她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下生下自己,從父親處得到的隻言片語,也只能得知娘親是個溫柔又堅強的人。但父親並不喜歡她,他對自己的照顧只是出於對娘親的愧疚以及對血脈的責任。
別無其他。
哪怕是後來的重視,也不過是因為他被聖上看重,能在今後的儲位之爭上派上用處。
因此哪怕今日知道,原來自己的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值得惱怒的地方。這不過就是將他的身世,從一個意外,變成了一個陰謀的開端,他的娘親依舊因他而死,他的父親依舊不想擁有這個兒子,他的家族依舊因他蒙羞。
「昨日之日不可留的道理,微臣懂得。」迎著趙曦月的目光,謝蘊說得平靜,彷彿那些猜測對他當真沒有任何影響一般。
他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謝蘊,不需要任何人的任何安慰,不過短短几步的時間,他已經看得比誰都開了。
「我知道的,」趙曦月的嘴角隨著她的話語慢慢上揚,連帶著語氣都輕鬆了起來,「溫瑜哥哥總是在一些奇怪的事情上特別豁達這一點,著實叫我自愧弗如。所以我才不是來安慰溫瑜哥哥的,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世上能有一名叫謝蘊的人出現在我身邊,我很高興。」趙曦月傾身去拉謝蘊的手,仰起臉,好叫他看清自己的神情,「要是沒有溫瑜哥哥,我或許還是個放縱不羈的公主殿下,但我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高興。不論是謝蘊,還是沈墨白,還是溫瑜哥哥,對我來說都已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如今的我,已經想像不出來沒有溫瑜哥哥在我身邊的日子會是什麼模樣了。」
這番言辭卻是謝蘊始料未及的,它不像是趙曦月會說的話,可細想一下,這又的確是趙曦月才會說出來的話。
她從來也不是世間裡那些羞赧內斂的女子模樣。
「溫瑜哥哥就沒什麼話想同我說的嗎?」她努力睜大眼睛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也沒能從上面瞧出一絲絲感動來,不由得有些不滿地撇了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