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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今晨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踩著出行的點「混」進人群的模樣,厚臉皮如她這會也覺著臊地慌。沒聽錯地話,她家父皇好像將不必等她的話都說了一半了,瞧見自己鬼鬼祟祟的行徑才硬是將話題扯到望皇祖母一路平安上去。
不行,不能再想了,越想越覺著自己丟人。
趙曦月將臉埋進雙手之中,開始悔不當初。
「殿下,到咱們了。」行露朝著前頭張望了一會,壓低聲音道。
這次出行的都是嬌客,車駕自然也是不少的。太后的鳳輦是第一乘,往後便是照著皇后貴妃的等級依次後排。趙曦月是五位公主中唯一一位封了號的,因而她年紀雖小,所乘的玉輦卻在前頭,須得在後頭幾位公主之前下輦,而後領著諸位公主前去同太后及皇后請安。
趙曦月立時直起身子輕輕點了點頭,絲毫瞧不出她方才幽怨的模樣,搭著行露的手儀態萬千地下了玉輦。在這樣的場合裡,她素來是最守規矩的那一個。
佛門清淨地前,幾位公主俱是低眉斂目,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是幾人還沒走到階前,便聽見太后喚趙曦月上前說話的聲音。
趙曦月腳下一頓,抬臉望向階上的皇太后,迷茫地眨巴了兩下眼睛。
同時感受了一下什麼叫做「鋒芒在背」。
不過太后娘娘顯然沒有領會到她的措手不及,只笑眯眯地朝她招了招手:「到皇祖母這兒來。」
趙曦月:「……」
行吧,反正在場的沒人比皇祖母大,壞規矩就壞規矩吧。
趙曦月認命地在心中嘆了口氣,不慌不忙地上前行禮道:「皇祖母。」
太后娘娘卻是笑眯眯地攜了她的手:「這還是你頭一回來伽藍寺,正好叫瞭然方丈見見。當年你出生時戴的長命鎖,還是瞭然方丈親自請佛祖開的光,沒成想這一晃眼便是十多年過去了。」說罷又同方丈招呼,「方丈,這便是哀家那最小的孫女兒。」
趙曦月聽著太后熱絡的話語心裡直打鼓,面上還是乖巧地應聲道:「康樂見過瞭然方丈。」
「阿彌陀佛,」方丈唸了聲佛號,只匆匆瞥了她一眼,又低頭道,「殿下出身尊貴且天庭飽滿,氣質綽約,乃是厚福之人。此生縱有些微波瀾,也必能迎刃而解,萬事無憂。」
聽著咋這麼像街頭巷尾算命的……
趙曦月心下腹誹,可這話對她家皇祖母顯然受用地緊,連帶著旁聽的幾位娘娘也跟著湊趣,喜地太后笑逐顏開,精神頭彷彿比在宮中時還年輕了十歲。
寺門前的長梯是要親自一級一級步上去才顯心誠,太后一向信佛,自是不用軟轎代步。好在她老人家的身子骨素來健壯,這一百零八級臺階走著也不顯吃力。可像是趙曦月這種平日裡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靠著的主,這一百零八級臺階走下來,饒是在這尚且透著寒意的早春之時,額上也沁出了幾許香汗。
「平日叫你多動動身子骨總是不聽,現在知道皇祖母不會害你了吧?」太后哭笑不得地拿帕子替她擦了額上的汗珠,見她累得直喘氣還堅持要扶著自己,又好笑又心疼,「成了,哀家要先去瞧瞧黛盈,都各自散了去禪房歇息吧。待用了午膳收拾了精神,再來陪哀家拜見佛祖。」
皇后蹙了蹙眉頭,低聲道:「兒臣陪著母后一同去吧。」
雖盡力緩了氣息,可說話時還是不自主地有些發喘。而她身後的幾位妃子,也都不動聲色地瞧瞧拿帕子擦去額角細汗,免得在太后面前失儀。
「都去歇息吧,差不了這麼些時候。」說著太后嘴角的笑稍淡了些,「哀家也有不少話想同黛盈絮叨,這十多年不曾來過了,也不知道她怨了哀家沒有。」
話說道這份上,眾人只得應下,由寺中的小沙彌引著去了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