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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曦和僵了許久的身形總算是微微動了一下,他抬眼看向自己唱作俱佳的母親,似笑非笑:「國讎家恨?殺父之仇?」
那同往日截然不同的神情叫姬夫人瞳孔微縮:「你笑些什麼?」
「我只是在笑,這麼多年過去了,娘親還要繼續演這齣蹩腳戲。」他側開臉,曾經捏住趙曦月下巴的手指輕輕捻動了一下。
姬夫人看著他有些陌生的模樣微眯了下眼,方才的那些憤怒與悲傷瞬間收起,那雙看不出年紀的眸子裡一片鎮定:「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我說的話?」
「阿孃來找我的那一日,我本是信了的。」趙曦和垂眸,低聲喃喃道。
任誰在時隔十餘年之後見到死而復生的娘親,都會對她說的話不疑有他。況且當日她對自己說得話,的確是沒有什麼破綻。所以他才會被那個虛假的真相折磨,痛苦到不能自已。
若非有趙曦月,恐怕他在當時已支撐不住,從此一蹶不振了。
得知自己最初的計劃並沒有破綻,姬夫人愈發冷靜。想來是趙曦和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才得出了自己在說謊的判斷,可他既然一直沒有揭穿自己也沒有以此要挾,想來還是認她這位娘親的。
思及此處,姬夫人愈發鬆怠。她半倚在窗前的美人榻上,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你是如何斷定我此前是在哄騙於你的?」
趙曦和眉色清冷,淡然道:「一位曾被稱為第一王女的公主,是不會在遠嫁異族之後留戀於兒女情長的。阿孃時時縱情聲色,想來對於我那位不曾謀面的父親,應當是沒有什麼留戀的。」
「既然如此,又談何棒打鴛鴦,仇深似海呢?」
……
在胡姬「死而復生」之前,他從沒懷疑過自己的身份。
可他也自幼就知道自己和其他幾位皇兄是不一樣的。
他的眸色與發色比宮中所有人都要淺,年紀雖小,可他的身量卻很快地超過了年長他兩歲的兩位皇兄。就連面部的輪廓,瞧上去都和其他兄弟姐妹不大相同。
還有一點不同的就是,在這宮中諸多的皇子公主裡,只有他是沒有母妃的。也沒有哪位妃子,願意做他的母妃。
因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都是住在鳳棲宮旁的宮苑中,由皇后就近照顧。
建德帝待他雖及不上趙曦仁和趙曦珏來得好,卻也讓他同幾位皇兄一樣讀書參政。同他說話時,也從不曾因為自己的眉眼與眾不同,就流露出什麼不喜的神色來。
還有他的小皇妹,總是被父皇抱在懷裡,卻會扭著身子往自己手裡塞糕點然後咧著嘴露出一個軟綿綿的笑。
燦爛地一下子便驅散了他心頭所有的陰影。
若能一直這樣下去,一切也都很好。
可就在他秋獵歸來的那一天,在宮中一直對他照顧有嘉的何總管前來拜見。
他那位在十年前就已經病故的母妃,在宮外等他。
母妃病故的時候他還小,對於她的相貌早已模糊。可當他走進書房見到她的那一刻,對上那雙同自己肖似的眼睛,他就知道,站在他面前的的確是他的生母。
來自番邦的長公主,胡姬。
母子二人喜極而泣,就在他質問胡姬為何詐死離宮,將他獨自一人留在皇宮之中的時候,胡姬卻告訴了他一個徹底顛覆了他的世界的秘密。
——他不是建德帝所生。
還是太子的建德帝一方面忌憚她番邦公主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出自對太子妃的愛重,鮮少臨幸後院的其他妃子。她深閨寂寞,卻恰巧在一日去院子賞花時結識了太子府中的一個小管事。
一來二去,兩廂情願。
生下趙曦和那年,先帝崩,太子繼位,國號建德。登基後的建德帝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