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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幾個人進門，將到養心殿的時候，隱隱聽到裡頭傳來一句：&ldo;混帳東西，她這是無法無天了!&rdo;正是皇帝盛怒的聲音。

大家大吃一驚，悚然不敢前行，站在殿前的騰龍之下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何事。

劉太醫臉色發白，對陳院首道：&ldo;看樣子不是好時機，大人，咱們不如待會兒再來。&rdo;

陳院首也頗有此意，正要答應，突然心頭一動，看向旁邊的薛翃。

卻見女冠子倒是臉色平靜如常，恍若未聞。

這一瞬間，就聽裡頭正嘉又說了一句什麼，卻聽不清。

半晌有一個人從殿內跑了出來，正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田豐。

田豐微微弓著腰，臉上有一種受驚後的惶惶，可也隱隱透出幾分難以描述的竊喜似的，才欲下臺階，突然看見底下肅立的這些人，便飛快地換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陳院首硬著頭皮，迎著田豐道：&ldo;公公，裡間是怎麼了?皇上像是發了脾氣?&rdo;

田豐說道：&ldo;可不是呢，龍顏大怒。&rdo;

陳院首道：&ldo;不知道是為了什麼?&rdo;

&ldo;還能為了什麼，還不是……&rdo;田豐滿面不耐煩，才要回答，突然看向薛翃，見她站在三位或粗壯或虛朽的太醫身後，果然是清麗纖裊，令人耳目一新。

田豐忙一轉身，哈腰笑道：&ldo;和玉仙長也來了?是給皇上診治頭疼的嗎?這會兒皇上正不高興，不過仙長自然不同別人，只怕看見您，皇上的氣就消了。這來的正是時候。&rdo;

薛翃道：&ldo;公公說笑了，公公是要往哪裡去?&rdo;

田豐小聲道：&ldo;終康宮那邊出了事兒，奴婢是奉旨前去料理的。&rdo;見身後無人，田豐特意上前一步，帶著一絲諂媚，低頭道：&ldo;其實說起來，都是雪臺宮那位鬧的，仙長且等著吧，有那位的好兒呢。&rdo;

田豐說完，便急急地又去了。陳院首隻聽見&ldo;終康宮出事&rdo;，便道：&ldo;聽說是之前被廢的張貴人自殺身亡，留下血書，皇上發怒自然是這個引起的。唉，皇上的頭疼才好了些，這樣盛怒的話，恐怕……&rdo;

劉太醫小聲：&ldo;院首，那咱們還進去嗎?&rdo;

陳院首道：&ldo;按例請脈是咱們的職責，罷了，就算衝撞了皇上不喜，總也是為了皇上龍體著想。&rdo;說著看向薛翃，&ldo;道長以為呢?&rdo;

薛翃正也在想田豐臨去的那兩句話，聽他的口吻，張貴人的死跟雪臺宮康妃有關，可不知到底怎麼樣?於是點頭道：&ldo;院首忠心體國，令人欽佩，小道自然陪同。&rdo;

陳院首聽她肯一起，這才放心拾級而上，門口的小太監便往內通稟。

頃刻，裡頭才有內侍通傳，眾人魚貫而入，行禮拜見。

正嘉坐在養心殿正中的龍椅上，因為才發過脾氣，臉色更是沉鬱肅殺的令人不敢直視。冷冽的目光在面前掃來掃去，落在薛翃身上的時候，才總算有些定神的跡象。

陳院首稟明來意，要給皇帝請脈。

正嘉哼道：&ldo;診吧診吧，這邊給朕診著，私底下卻籌謀著怎麼早早地氣死朕。&rdo;

陳太醫等忙跪地請罪。

正嘉道：&ldo;不是說你。趕緊的，朕只給你半刻鐘時間。&rdo;

當下陳院首上前，親自給正嘉聽了脈，道：&ldo;皇上的脈象已疏通了不少，原先是自下衝上，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