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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也是這麼很偶然的一天吧,又發生了一件事。」
「某天,南海還是一切如常,可其中一條鯨魚『地方兄』卻跑來和『野孩子』說,它們以前天天跑去打擾的那個玳瑁老先生不見了,那隻老玳瑁沒有名字,但它有一個號,它號楊柳先生,是一隻非常博學年老的宋代海龜,它的背甲絢麗多彩,還會很多詩詞歌賦,『野孩子』學的詩都是和藹的楊柳先生好心教他的,可就是這麼一隻慈祥到像老夫子的楊柳先生,當它那天被找到時,它的身體已經被魚叉捅爛,剝掉背甲,手腳腐爛發臭地流幹了血丟在了一塊礁石下……」
「那一天,大家才知道,哦,原來我們還是『魚』。」
「要是岸邊那群漁民想用魚叉殺了我們還是很簡單,而且,人類根本不會知道大家都喜歡的『老爺爺』活著時叫什麼,人類只會覺得它是一錠銀子,一件寶物。」
「可大家沒辦法,魚的大腦永遠也沒辦法產生悲傷……只有,那個『野孩子』很悲傷,他不僅大喊大叫地發了火,他還當晚還惡向膽邊生,產生了一個想法,他想連夜爬上岸去,把殺了楊柳先生的那個漁民抓出來,用繩子綁起來,再用刀子和魚叉也把這個人類全家上下殺光,畢竟這麼噁心為了錢財害人的殺人犯就要死的痛苦一點。」
「或許,一個『野孩子』就是這樣,無父無母,才殘忍至極,所以他帶著把刀子第一次上岸時,他是真的想好了怎麼報復別人了,可當他真的找到了這戶漁民家……你猜他又看到了什麼?」
「哈哈,你一定沒想到,元薤白,原來,在他眼中為了貪婪殺死楊柳先生的那個漁民家……其實現在還是一點沒有變得富裕起來,這個漁民本人是一個聾子,八歲開始就要學習下海採珠,可南海珍珠在宋朝時就大規模被採,如今早就所剩無幾,他學習採珠十一年,從來沒有採得一顆真正的夜明珠,如今十九歲,一條腿已經斷了,下不了深海,才不得不在近海打漁,不僅如此,他家還有個痴呆母親長著一身爛瘡正在吃一碗鍋底米,見『歹人』拿刀要殺自己都不會逃跑,只會呆呆看著『歹人』。」
「最可悲的是,這個倒黴透頂的漁民這輩子第一次走大運抓到了一隻價值千金的玳瑁,可這個財富竟然並不屬於他自己,他只是一個平民,必須得把它上交給縣官府,再由海南更高一級別的本省官員作為邀功工具交給皇帝,官府也早在三天前帶走了『寶物』,而他一個人冒死出海一趟最終只換來了……他母親手中吃的這一碗鍋底米,等米吃完了,他和他母親的這一生還是一無所有。」
「可憐的是楊柳先生,還是那個漁民一家。」
「從那一天起,『野孩子』已經不懂了,但不管是人,還是魚,從那天起,他再也不想和任何動物做『朋友』了。」
——南海『野孩子』的故事講到這裡。
茯神這個這輩子第一次講『故事』的傢伙就變得一動不動了。
他整個人有點冷漠疏遠人的樣子,嘴角雖然還是笑。
但第一次,連身旁的元薤白都看出來他以前眼睛裡總冷冰冰的模樣,是真的也有自己的『魚缸』了。
看來,不止是身處於2041年的元薤白。
茯神也是一個有『魚缸』的人。
這就讓他們這場聊天,從這裡真的變得開始走近彼此的心了。
「不過……我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元薤白。」
茯神到此也沒繼續不說話下去。
相反,當他扭頭看了眼一直若有所思的元薤白,他也問了一個今晚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你聽完了我說的這個故事,如果你就是這個『野孩子』,在你當時也走到了這一步,你會怎麼做?」
「我?」
元薤白被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