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4 頁)
一個人就這麼沒了,她們不是東廠那班冷心冷肺的人,自然自在不起來;因又勸慰道,“主子睡會兒吧,到逍興還得好半晌呢。”
妍笙抬起眼簾看了看窗外的天,果真已經壓了下來,是要落雨的模樣。她幽幽一聲嗟嘆,接過茶盅抿了一口,皮笑肉不笑地說,“原本是想睡來著,可這會兒怕是不能夠了。”說完便垂下了眼不再開腔。
音素低低地嘆息,伸手攏了攏妍笙耳際滑落下去的髮絲,柔聲道,“娘娘,這樁事您也別惱廠公,他也是為著您的安危著想。去西京還得那麼長的日子,帶著這麼個人在身旁,誰能安心得了不是。”
陸妍笙沒有搭腔,仍舊面無表情地坐著。
她並不是個良善人,自然不會去悲天憫人地稀罕一個非親非故的內監,況且鋸了腿的杌子是他搬來的,於情於理他都脫不了干係,就算不死也落不得什麼好下場。妍笙只是覺得古怪,嚴燁不由分說地杖斃了那內監,其中必定有蹊蹺。
嚴燁的心思太重,她看不透猜不清,這才愈發地令她感到惶恐。她一言一行皆在他的掌控之中,根本沒有半分機會去為沛國府籌謀,“老奸巨猾”這四個字,天下間再沒有人比嚴燁更當得起,從她入宮開始的所有,都早就被他算計了進去。
妍笙懊喪至極,老天爺賜給她重活一世的機會,難道就是讓她再歷經一次家破人亡的苦痛麼?不,她絕不能坐以待斃!雙手在寬大的袖袍底下緊緊收攏,她心中驀地鑽出個念頭來——既然當初嚴燁是倒向了瑞親王從而背棄了陸家,那麼這一世,如果輸的是瑞王,一切或許就會不同了吧?如果兩黨之爭贏的是父親,那麼遭受滅頂之災的就不會再是陸府,而是瑞王一家了吧?
她嚥了口唾沫,晶瑩的眸子微微眯起,心底細細地盤算起來。
又行了約莫兩個時辰,天已經擦黑了,淅淅瀝瀝的雨從天上落了下來,好在已經是春天,雨勢並不大猛烈,並不需要停下來躲雨休整。
妍笙撩著車簾朝外頭看了一眼,見已經快要入夜,便道,“還有多久入逍興?”
車簾外頭駕轅的是三個東廠的廠臣,其中領頭的是個姓任的內監,年齡已經不年輕了,東廠的人都尊他一句任公公。雖說是條官道,可到底修建在山野間,路並不平坦,顛來簸去是必然的。
任公公聽見裡頭傳出這麼句話,抬眼看了看前方的路,估摸著已經快要進入逍興的邊界,因揣著笑朝車簾裡頭恭敬道,“回娘娘的話,已經踏著逍興的地界邊兒上了。”
陸妍笙靠在軟榻上嗯了一聲,顛簸了一整天,她早已經疲憊不堪,不知不覺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音素同玢兒取來見狐狸毛毯子給她蓋上,這才靠著廂壁閤眼小憩起來。
******
邁入逍興的城門處,知州於子凱正領著一眾鄉紳伸長了脖子打望。遠遠瞧見迷濛的夜色裡行來一支浩蕩如虹的車隊,領頭的人騎在高大的駿馬上,隔著太遠看不清容貌,只隱約能覷見偉岸挺括的身形氣度。
應當就是了。
那行人愈行愈近,數面旗幡在夜風中翻飛獵獵,恢弘猙獰的蟒旗上印著一個端正的“東”字,打探多時的城守連忙高聲呼道,“大人,貴妃同東廠廠公到了!”
於知州渾身一震,連忙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下令大開城門,又領著一眾當地的達官顯貴出城相迎。那支車隊愈發地近,走在最前頭的自然是嚴燁,他玄色的披風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清冷迷離的眸子半眯起,瞧見前方出城迎接的一眾人。
唇角挑起個意味不明的笑,他翻身下馬,動作行雲流水般瀟灑,桂嶸連忙小跑過來給他撐傘,貓著腰跟在他身旁朝那群人走過去。
於知州一眼望見那從夜色中走來挺拔人影,連忙堆起滿面的笑容朝著他迎上去,彎腰拱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