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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幫子臣工果真是活膩味了,可見師父平日裡對他們還是太過仁慈了些!”
嚴燁側目朝桂嶸一哂,起菱的唇角勾起抹淡笑,“這話說得不大對。文官面兒上溫厚無害,一張嘴皮子能壓死人,多讀些書也是好的。”
聽他這麼說,小桂子只諾諾地應是,“是是,師父教訓的是,徒弟記下了。”說著微微一頓,他抬起頭看一眼嚴燁的神色,那容色溫潤,似乎並沒有什麼不悅,因笑道,“徒弟命苦,打小沒讀過什麼書,說起這做學問,還望師父多多指點才是。”
嚴燁旋過身在杌子上坐下來,桂嶸因連忙將茶水捧起來給他呈過去。他接過來,右手的食指同拇指捻起茶蓋兒拂了拂,微微俯首抿了一口。馥郁的茶香在唇齒間暈開,他眉宇間透出幾分舒展,微垂的眸中卻有三分寒意,語調莫名道,“謀逆的罪名壓下來,我便是十個腦袋也擔不住。如今我雖掌大權,可別認為東廠就固若金湯,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巴不得咱們落下個把柄,白白便宜了那幫臣工可不好。把我的話傳給秦錚,務必查清是誰妖言惑眾。待回了臨安,我自會料理。”
桂嶸連連點頭,“徒弟省得了,師父放心。”
嚴燁嗯一聲,眼風兒微微一掃,唇角的笑意卻變得森冷,狀似破不經意地說:“小桂子,你說你讀書少,無風不起浪這句話卻該聽過。朝裡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吡噠我同漢南有勾結——”他神色驟然一凜,青花瓷茶盅落在地上碎成了片子,那聲音出口,陰森冰冷,“這樣的話竟然能傳到臨安去,可見我身邊的並不都是老實可靠的人!”
前一刻分明還和風細雨,此時卻已經雷霆震怒。嚴燁的怒氣教人始料未及,桂嶸嚇得懵了神,下一刻便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惶惶道,“師父息怒!仔細您的身子,這樁事徒弟定會好好徹查,若是廠子裡真出了吃裡扒外的東西,管叫他後悔到這世上來!”
嚴燁陰惻惻一笑,“能查出來自然是好事,若是查不出來,東廠的路數你是明白的。”
桂嶸嚇得渾身開始打擺子,督主喜怒無常,這才愈發教人恐懼不安。他誠惶誠恐,朝嚴燁不住地叩頭,“徒弟明白,師父放寬心,徒弟定將這樁事查得水落石出,師父饒命,饒命……”
微垂的眼眸是漠然的,他對人命的漠視已到極致,甚至連骨子裡的血液都是冰冷的。桂嶸聽見他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不顯絲毫情緒,“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些年頭了,我的規矩你也是知道的。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桂嶸心神俱寒,卻並不敢有所反駁,只跪伏在地上不住地應是。好半晌也沒聽見頭頂那人發話,他略琢磨,試探著道,“師父,朝中出了那樣的事,您是不是提前回臨安料理?”
嚴燁垂眸乜一眼,淡淡道,“若這時候回去,反倒讓太后起疑。”他說完微頓,略想了想又道,“你只不動聲色,陸上耳目太多,若要清理門戶也等上了淮河,知道麼?”
桂嶸連連稱是,“還是師父思慮得周到,徒弟受教了。”
他嗯一聲,語調不鹹不淡,“行了,你去領二十杖責,退吧。”
這話一說出來,小桂子簡直如獲大赦!他師父動怒的時候不多,可一旦動怒,任誰都不住。這回他還算是幸運的,二十杖責,雖然是要受些皮肉之苦,可好歹把命給保住了!他忙不迭地從地上站起來,貓著腰桿兒退了出去。
整個屋子裡又只剩下了嚴燁一個人。他坐在椅子上微微合起眼,抬起右手捏了捏眉心。近日來他總是犯頭痛,傷腦筋的事一件接一件,不給人片刻喘息的機會。朝中竟然傳出這樣的風聲,單憑那幫子梁人的臆斷麼?不大可能,自他掌權以來,東廠樹敵無數,彈劾他什麼罪狀的都有,通敵叛國卻是頭一遭。
他行事一貫滴水不漏,這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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