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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聞言方附耳過去,聽得格外認真。好一會兒桂嶸交代完了,她略皺起眉,似乎有些忐忑,惴惴道:“我沒做過這樣的事,要是漏出馬腳怎麼好?”
小桂子笑了笑,朝她揖手弓腰道,“娘娘別擔心,督主這會兒就在景仁宮裡回稟政務,您要是實在害怕,就什麼都依著督主來便是。”
聽見他說嚴燁在景仁宮那頭,她一顆心霎時落下來大半,緩緩點了點頭,沉聲道,“好。”接著便落下了窗簾。
桂嶸隨著轎子往前走,一行人就這麼無言地行了會子,前方隱隱現出燈火煌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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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亂興,這段時日的大梁尤其混亂,朝中大事小事不斷。敦賢微合著眼撐著額倚在花梨椅上,聽著嚴燁一項一項事由地回稟,面上的神色說不出的憔悴疲乏,半晌,皇后似乎失了耐心,不願再聽了,只擺擺手道,“罷了,一切事由廠公該怎麼料理便去辦吧。”
他揖手,挺直的背脊虛彎著一個弧度,抬眸覷一眼皇后的臉色,換上副關切的口吻,朝她道,“臣能為娘娘分憂的,必定竭盡全力,不過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事無鉅細,臣都會一一奏明娘娘,請娘娘示下。”
這番話說出來,令敦賢大為動容。她抬眼看嚴燁,他立在燭光的暗影處,毫無瑕疵的五官在昏暗中愈發顯得曖昧惑人,濃長的眼睫微掩,依稀可見眸光中躍動的凝金光影。
皇后心中霎時萬千感慨。自萬歲罹病以來,紫禁城裡發生了太多事,一件一件幾乎要將她整個兒壓垮。她的兒子不爭氣,瑞王李澤又虎視眈眈,偌大的皇宮中嚴燁是唯一能夠信任的人。
她抽泣了一聲,淚潸然落下來,“廠公,我不知該怎麼感激你。舉國內外多的人想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得虧還有你。”
皇后哭得梨花帶雨,嚴燁面上驟然換上一副誠惶誠恐的神態來,朝她深揖下去,惶恐恭謹道:“娘娘此言差矣!臣有今日,全是萬歲同娘娘一手提拔,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臣片刻不敢相忘,如何擔得起娘娘‘感激’二字?臣必定會為大梁社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敦賢揩了揩鼻子,嚥下淚點點頭,“有廠公這句話,本宮便放心了。待廠公擊退漢南大勝歸朝,本宮必會重賞廠公。”
嚴燁揖著手恭聲言個謝,又側目看了眼外頭的天色,暗忖著時辰差不多了,因朝皇后道,“時候不早了,娘娘早些歇著吧。這個節骨眼兒大事小事離不得娘娘,娘娘定要萬分保重身子才是。臣告退了。”
敦賢微微頷首,朝身旁的碧清道,“去送廠公。”
碧清應個是,復領著嚴燁朝宮門的方向走去。兩人一前一後踏出了景仁宮宮門,將巧瞅見一頂暗紅宮矯從門前經過,碧清抬眼細細一望,不禁咦了一聲,朝嚴燁道,“廠公,那不是桂公公麼,這麼晚了是要往何處去?”
嚴燁略皺眉,抬高了聲量朝桂嶸道,“小桂子,過來。”
聽見了這聲音,小桂子忙不迭地呼了個停,小跑著上了丹陛,貓著腰朝嚴燁同碧清揖手見禮,恭聲道:“督主,碧清姑姑。”
嚴燁嗯一聲,面上的神色陰沉冷肅,抬起眸子覷了一眼那頂宮矯,漠然問:“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轎中是何人?”
桂嶸換上副難以啟齒的神態,支吾了半晌方揖手,壓低了嗓門兒回道:“督主,蕭老孃娘又犯病了,在硯慧齋裡吵著鬧著要見般若貴妃,奴才無可奈何,只得請貴妃娘娘去硯慧齋走一遭。”
嚴燁面色一變,正要說話卻聽聞背後傳來一道溫婉的女聲,略帶幾絲不悅道:“出了什麼事?”
幾人循聲回望過去,只見敦賢皇后正扶了一個宮娥的手緩緩走了出來,嚴燁連忙朝皇后揖手,沉聲道:“驚動了娘娘,臣罪該萬死。”
敦賢擺手,又側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