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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致數了數,有十幾個小集團,多的有二十多多人,少的只有兩三個人。演講者大多站在自帶的小梯子上,離地面不到一米。
有的自言自語,既沒有講臺,也沒有聽眾;一個小夥子聲情並茂地講演著,憤怒的聲討著什麼;一箇中年人時而抑揚頓挫地陳述,時而停下沉思;兩個牧師模樣的人打扮嚴肅,似乎在講和上帝有關的話題;有個人披著一頭亂髮,手拿空礦泉水瓶,邊說邊揮舞瓶子,想吸引行人的注意;有幾位像是流浪漢,或是瘋子,在那裡目中無人地嘮叨著;幾個年輕人在一個長者的帶領下唱著宗教歌曲,鬧中取靜。
每個演說的人都很動情,但聽的人多是聽兩句就走了,長時間逗留的少,而且多數沒有反應,幾乎聽不到附和聲或掌聲,其他人也不會特意跑來看熱鬧。
只有一處,一個聽眾與演說者吵了起來,圍觀的人及時把他們拉開,否則他們一定會扭打起來。
許南川告訴我,到這兒演講的都是常客,他們講得投入,也希望有人聽。
有些人會當他們是瘋子,無端端胡說八道。可他們有一個目的是共同的,也是無私的那就是——分享。
有個人裝扮成馬戲團小丑的模樣,紅綠相間的服裝上圍著一圈硬紗衣領,帽子上的小球隨風搖搖晃晃。
他站在木箱上,胸前掛著硬紙殼,上書:上帝說……
許南川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狀喃喃:“小丫頭,你說他要表達的是哪句呢?”
“去翻聖經嘍,必有一句適合他。”
他輕笑,走過去和那人交談。他講得標準的倫敦音,音色醇厚,像一個浪漫主義時期的貴族,一身觀之舒爽的優雅。
他看著我,眼珠轉了一圈,眨了眨眼睛,“我們走了,小丫頭。”
單手放在褲兜裡,單手摟著我的後脖頸,同“小丑”道別。
我貼著他年輕強健的身體,比午時的陽光更暖,距離如此接近,我要更費力的揚起脖子才看得到他的眼睛。
光線從睫毛間的縫隙穿越,交織出淺金的色澤,燦然間,像是掛著細小的水星,閃爍。
“他說了些什麼?”
英音比起美音,其實更容易聽懂些,那些刻板遵循,使得逐個單詞更易分辨,可我剛才居然一個詞也沒聽到一樣。
這個世界上若是真有海妖的存在,定是如此吧。以天籟之聲魅惑,不識魔鬼的邀請函,只是單純的,全然的黑暗中僅聞此聲。
他說小丫頭你還挺聰明的,他就是推銷聖經的。
第二十二章 從此,我喜歡如此認真成就一件事的人
傍晚的泰晤士河像一面吸納夜色的鏡子,漸漸的釋放著青色的染料,塗抹了夜空。
河對岸蠟染似的層層鋪開的天空下,宏偉的西敏寺在桔黃的射燈間沐浴靜思,它如斯靜默,恨不能封存在最初的歲月裡,像大漠最深層的沙。
我的聲音染上了輪渡悲傷的汽笛嗡鳴,陡然浮起淡淡的傷感。
我說喜歡歐洲,因為沒有通天的摩天大樓,沒有那逼仄的窒息感,沒有那傲然的俯視。
許南川說看對面的教堂,它嶙峋的雕塑、怪異的尖頂,它是精神的通天,真正的對人類的俯視,其實更是逼仄。
他帶我去酒吧,只是不許,當然也不能喝含酒精的飲料。
“在英國,下班後先到酒吧喝一杯,聊聊天然後回家,再平常不過。可是在美國,或許就該到戒除酒癮中心,和大家談談心了。”
我們隨意聊著天,我還會好奇地猜猜其他人的年齡,西方人總是別他們外表年齡要小,就像他們總是猜錯東方人的年齡一樣。
“好像他們很多人二十歲大學畢業,工作,或是讀碩士一點也不稀奇。可為什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