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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綾朝他扮了個鬼臉道:「你這人怎麼管的那麼寬?別家小姐愛買就買,關你什麼事?」
傅韶華命丫鬟取來銀兩給他。
李晗面露慚色,提筆呆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丫鬟取下畫來。
白衣公子嘆氣道:「五兩銀子是吧?我出五十兩。」
這變故一出,眾人面面相覷。
他索性取出幾張銀票,揚手往上一扔,冷漠道:「我出十倍百倍的價,買你從此封筆。」
李晗的身體劇烈地晃了晃,手中的筆斜斜地摔了出去。
那支蘸飽墨汁的筆啪地飛到白衣公子身上,在他衣擺上留下一道猙獰的墨痕。
他那身衣料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李晗臉色慘白,趕緊起身朝他作揖道:「先生恕罪,我、我賠你……」
「你拿什麼賠我?」白衣公子揚起下頜,朝旁邊一點道,「裴之暘。」
洪綾怒不可遏,第一個跳出來罵道:「別人只不過弄髒你的衣服,你就要讓別人賠你只羊?」
死魚眼的嘴角抽了抽,上前對她抱拳道:「姑娘,在下裴之暘。」
「你居然是個俠肝義膽的!」洪綾讚許地點點頭道,「好好好,你賠他羊吧。」
裴之暘那雙死魚眼竟也能翻個大大的白眼。
白衣公子道:「裴兄,我們喝酒去吧。」
李晗愣了愣,傅韶華剛要命丫鬟收起畫,他又回頭道:「你,封筆吧。」
「先生,」阮思盯著他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白衣公子嘆氣說:「以他的悟性,再畫幾十年也不過平庸之輩,何必浪費一輩子去耗呢?」
李晗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洪綾怒道:「站著說話不腰疼!來來來,你倒是畫一個給我們開開眼!」
裴之暘哈哈笑道:「沈兄,看來今日你不得不動筆了。」
白衣公子傲慢地環視眾人,不緊不慢地說道:「在下,京城沈浮。」
「京城第一畫師?」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嘆聲,「能讓貴妃娘娘親自給他研墨的沈浮?」
沈浮也不多言,隨手取過支筆,趺坐於地,將衣擺一鋪,提筆繪了枝老梅。
他僅繪了寥寥數筆,剛才那道墨痕便化作一樹冷梅,清冷的梅香彷彿躍然欲出。
他隨手扔開筆,拉過裴之暘說:「走。」
「沈先生留步啊!小老兒願以黃金百兩換先生一角衣袍。」
馬上便有人追了上去,後面的人嚷嚷道:「先生一幅畫能抵半座城,你這老東西慣會佔便宜的。」
不多時,先前圍在湖邊的人就散開了。
李晗彷彿蒼老了幾十歲,駝著背緩緩收拾他的畫具。
傅韶華站在一旁,秀眉微蹙,安慰道:「李公子,剛才那些話你不必放在心上,你的畫技嫻熟……」
李晗的背影僵了片刻,突然回頭道:「你也來看我的笑話嗎?你還嫌我受的羞辱不夠嗎?」
「韶華只是……只是覺得你的畫好。」
「你走啊!傅大小姐,你一個富貴人家的千金,終日跟著我這個窮書生算得了什麼?」
他的聲音不小,引來了好幾道好奇的視線。
傅韶華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阮思低喝道:「失了臉面便自己去掙回來,沖女人發作算什麼?」
湖邊,好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男女朝傅韶華指指點點。
阮思見狀,故意一腳踩在草叢裡,裙角染了不少泥土。
「傅姑娘,我與令堂是舊識。今日我不慎弄髒了裙角,沒帶替換的衣物,不知你可否借我條裙子?」
傅韶華反應過來,知道阮思有意維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