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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鈺轉身離開,冷笑道:「你我同為庶子,我是這個世上唯一不會害你的人。」
說完,他去找先前早已收買好的丫鬟。
昨日江聰單獨拿酒杯給他斟酒,他便察覺出異樣,留了個心眼。
他和洪綃換了酒杯,裝醉離開後在走廊遇到那個丫鬟。
他故意遺下一枚玉佩,暗示那丫鬟去以前約定好的地方等他。
等見了那個丫鬟,他就讓她去偷一件洪綃的褻衣,並暗中助柳如盈喬裝逃走。
幾十兩銀子換兩個女子的命運,姚鈺覺得一點也不虧。
但江嵩並不知這些,此時只是默默看著他。
姚鈺在江嵩心裡猶如他的信仰,他狂熱地信奉姚鈺告訴他的一切,相信姚鈺會拯救他脫離苦難。
雖然兩人同為庶子,但江嵩一直以為,自己像別人說的那樣,天生是個豬腦子。
而姚鈺,他那麼聰明,彷彿什麼都知道。
江嵩一向敬仰他,畏懼他,盲目地崇拜他,他就是江嵩最想成為的那種人。
即使洪綃哭得死去活來,他心裡的內疚感越來越深,他依然相信姚鈺是不會害他的。
姚鈺盯著那張呆呆的胖臉,笑道:「既然你信我,我就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那個丫鬟曾經偷洪綃的首飾出去賣,在當鋪裡被姚鈺發現後,苦苦哀求姚鈺不要報官抓她。
姚鈺說,不僅不報官,還要給她一錠銀子。
那丫鬟便輕易被姚鈺收買了,昨夜正是她的出賣,導致洪綃有口難辯,清白盡毀。
「你以後有事,可以自己去找她。但你只能利用她,不能相信她。」
姚鈺啜了一口酒道:「適當的時機,讓她偷東西被發現,再將她亂棍打死滅口。」
江嵩雖然蠢笨,但事關人命,他只是聽著便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姚鈺嫌他沒出息,冷哼一聲道:「你想要什麼,便自己去爭。你要是不爭,沒人會為你爭的。」
「我……」江嵩低下頭,搓著手心道,「我想要阿綾表妹。」
在他見過的所有女子裡,只有洪綾從未笑話過他,有時候還會阻止別人嘲笑他。
她是世上最溫柔的人,但他就算在夢裡也不敢肖想。
如今他親口說出來,把自己嚇了一大跳。
姚鈺道:「那是你的事。你娶了洪家的女兒,便有洪家這樣的後盾,對你來說有百利無一害。」
「但是阿綾表妹……」
「你娶的是洪家的財產。」姚鈺不客氣地打斷他,「至於洪綃,你給她吃喝當個擺設養著。」
江嵩不敢再說話,頹然趴在桌上,眼眶微微泛紅。
姚鈺也不理他,自己斟了杯酒,對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慢慢地飲了起來。
江嵩趴了好幾個時辰,姚鈺獨自飲了好幾個時辰。
過了很久,姚鈺緩緩嘆道:「我姚鈺一生所求,不過是求而不得之物。」
求不得的才是最好的。
比如,父親對嫡子的關懷,對嫡子的希冀,還有嫡子的地位,這些他得不到的,他都很想要。
再比如,他求娶不到的,阮思。
過幾日就要到中秋了。
晏瀛洲安排好牢房裡的事,暗中囑咐竇一鳴每日親自去給暗牢裡的犯人送飯。
「你記住,隔得幾步遠便熄了燈火,不要讓他見到一絲光亮。」
竇一鳴為難道:「老大,可是那裡不也總得留盞燈吧。」
暗無天日的深牢裡,不時有犯人因為長期見不到光而絕望發瘋,這樣的例子不勝列舉。
晏瀛洲淡淡道:「他若因此瘋了,那他就不是斷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