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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那雙美目漸漸變得深沉。
「你們不論用何種手段,將傅家的貨物周全送到京城,我們便兩廂無事。」
阮思聽出她的話裡隱隱的威脅之意。
但前世,阮思聽說過她的事跡,與她雖無交集,但內心頗為敬仰,因此對於她的威脅並未放在心上。
「傅夫人,為了避人耳目,還請儘量不要讓旁人知道我們的計劃。」
岑吟點頭道:「那是自然。你們還有別的要求嗎?」
阮思笑道:「雖然見過金絲楠木的人很少,但假的金絲楠木也不能太假,免得被人一眼識破。」
衛長聲忍不住插嘴道:「裝在車上,用油布一蓋,也差不離的吧?」
「要是有人掀起來偷偷看呢?」阮思不客氣地反駁道,「好歹刷點金漆灑點金粉吧?」
岑吟被她的話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就依你。」
從傅家出來後,衛長聲先前的擔憂一掃而空,臉上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不愧是我師妹。」
阮思奇道:「師兄怎麼不問我為何會突然跑到傅家去?」
「你說的都有道理,我為什麼還要問?」
衛長聲振振有詞地說:「反正千錯萬錯,我師妹是不會有錯的。」
兩人經過衙門時,阮思忍不住駐足看了幾眼。
她眼皮跳了跳,心中擔憂,也不知晏瀛洲那邊怎麼樣了。
晏瀛洲的確碰上硬釘子了。
林泉大獄的獄卒多是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不知磨走了幾任司獄,一個二個臉皮比城牆還厚。
他們全然沒有將這位新來的司獄大人放在眼裡。
晏瀛洲要的獄典名冊,他們磨磨蹭蹭不肯送過來。
他命人開門,巡視囚犯,那人置若罔聞,打著呵欠到處摸鑰匙。
唯有大門口坐著的那個老獄卒對他頗為客氣,他聽別人都叫那人一聲「陸伯」。
但那陸伯也是個古怪的。
他身邊放著一隻被煙燻得發黑的火爐,火爐上放著一口坑坑窪窪的銅鍋。
銅鍋裡咕嚕咕嚕地燉著雞湯,不斷冒出大團大團的熱氣。
時下正值夏末,陸伯好像不怕熱一樣,寸步不離地守著他那鍋雞湯。
他坐在那裡打瞌睡,快要睡著時又突然睜開眼,從身後的木桶裡舀了一瓢涼水,嘩啦一下倒進銅鍋裡。
旁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晏瀛洲抬頭看天。
偏偏陸伯不知從哪裡摸出個缺口的碗,慈眉善目地問他說:「大人,喝雞湯嗎?」
晚上,餛飩攤旁。
晏瀛洲把他今日的見聞同阮思講了。
阮思一邊吃餛飩,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那,好喝嗎?」
晏瀛洲把他碗裡的餛飩又撥了幾個到阮思碗裡。
對面的衛長聲假裝沒看見,有些心酸地扒拉著自己的餛飩。
桌腳旁,一隻大黃狗流著哈喇子,蹲在那裡眼巴巴地盯著衛長聲。
他一低頭那狗便搖頭擺尾地叫得歡。
「真是的,這又不是給狗吃的……」他嘀咕著,悄悄撥了一個餛飩餵狗。
阮思突然叫了他一聲說:「師兄,你多在林泉郡住幾日好不好?傅家那趟鏢讓爹爹派別的好手去押。」
衛長聲愣了一愣,差點沒讓狗把他的勺子叼走。
「怎麼?捨不得你師兄我……」
晏瀛洲的臉色微微一沉,衛長聲機智地改口道:「我和你們心連心。」
阮思沒理會他的插科打諢,努力回憶前世的變故,放下碗認真地想了一會兒。
「師兄,你回去跟我爹爹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