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3 頁)

朱菁一怔，可放眼望去，哪兒有雪，只有寒風在不住地呼嘯著。

&ldo;一、二、三……&rdo;他突然開始數數，叫她，&ldo;小朱，抬頭。&rdo;

朱菁聞言，愣愣地跟著照做，感覺鼻尖上一涼。

她伸手，在鼻尖上掂下一片晶狀體，慢慢看它被自己的體溫化作了水液。

不多時，小雪撲面而來。轉眼間，就變成了鵝毛大雪，蓋了朱菁滿頭滿臉。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這句詩。

她在大雪中回神，急忙叫他的名字，&ldo;林風生。&rdo;

他答，&ldo;怎麼了？&rdo;

太好了，他還在。

她莫名放下心來，有些興奮地告訴他，&ldo;下雪了！&rdo;

他笑，像是沒想到，&ldo;還真下了。&rdo;原本只是想逗她玩玩而已，可沒想到，窗外竟真的下起了雪。

&ldo;真的下雪了！&rdo;她重複道，後知後覺地開始高興，在雪裡轉起了圈，一個勁地誇他，&ldo;林風生，你怎麼這麼厲害呀，真的下雪了。&rdo;

他那邊沉默了一瞬，被她的雀躍情緒感染了，聲調微微上揚道，&ldo;你喜歡雪？&rdo;

&ldo;嗯……&rdo;她沉吟著，答道，&ldo;還算喜歡吧。&rdo;

若是換做平時，她不會覺得有什麼稀奇，可今天不同。這場雪應著他的聲音而下，來得太過浪漫，讓她止不住地喜歡。

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愛下雪的感覺。

北京的雪鋪天蓋地而來，落滿地面和枝頭，遊客都在樓裡，避開了這裡，在屋簷下簇擁著看雪，也看見一個在大雪裡給心上人打電話的羞怯女孩。

朱菁眼裡是滿色的白，發上的雪積得多了，簌簌往下落，眼睫上也覆了一層白，她不自覺地閉上眼，再睜開眼時，一句話脫口而出：

&ldo;林風生‐‐你有女朋友嗎？&rdo;

在這一刻，天地之間萬籟俱寂，雪落聲輕，朱菁甚至聽不見自己的呼吸聲，她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

可話已經說出去了，沒法收回，只能提著心等對方的回覆。

時間彷彿被拉長，漸漸地，她又能聽見人聲和腳步聲了，眼神卻還像是被鎖住了一樣，一直盯著同一個地方看。她緊張到挪不開視線。

忽然聽見水聲。

是從她手機裡傳出來的。

風生的聲音隨之而來，&ldo;咖啡灑了，去洗了個手。&rdo;

他說，&ldo;剛才說什麼？沒聽見。&rdo;

原來他沒聽見。他竟然沒聽見。

是錯過了……

這麼巧合。

朱菁不太適應地眨了眨眼，目光終於不再聚焦於一處，心裡的情緒千絲萬縷，失落和慶幸混雜在一處，複雜難明。

她既想他聽見，又想他沒聽見。衝動都被耗盡，勇氣重壓心底，她竟然有些後怕。

還好他沒聽見。

不然……一定會拒絕她吧。

像她這麼畏手畏腳的人，他那麼隨性恣意，又怎麼可能看得上她？

朱菁扯起嘴角笑了笑，輕聲回他，&ldo;沒什麼。就是……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紀念品，我帶回來。&rdo;

&ldo;沒有。&rdo;他的聲音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