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不期而遇(第1/2 頁)
傅君辭說完話,靜靜的看著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微微一笑,雙眸平靜地與他對視:“君辭,你話中有話,你是想勸我什麼嗎?”
“沒有!”傅君辭搖頭,“若恨不得消解,愛又如何能灑脫?我只是看著你把自己壓得太狠了,所以才想告訴你,熱愛生活和快意恩仇並不衝突,過去如何都是過去,未來還有幾十年時光,咱們幸福的日子還很長,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淺淺一笑說:“明白!”
“這就對了。”他順手摘一朵田間的旋覆花別在我頭上,像尋常的老夫老妻一樣左右端詳著,良久,低下頭吻住我的額頭輕聲說:“這靈秀端方的容貌,只適合生長在這鐘靈毓秀的山水間,雪兒,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想做什麼?”我閉上雙眼,任他柔軟的輕吻落在眼前眉間。
“我想在這裡蓋一所大房子,房子周圍種滿紫藤蘿,然後把你藏起來,從此一生一世,雙宿雙飛,再無世間別恨離愁!”他淺笑,情到深處攬我入懷,輾轉親吻縱情憐惜,全然不覺光陰清淺,歲月飛逝,人間山河再度輪迴。
10天后,傅君辭帶我回醫院。
下車時又是輪椅又是行李,提了滿滿一堆。此時沈修慕也過完春節來醫院看我,他的身邊沒有跟著尚尚。
醫院大廳裡面不期而遇,此時的傅君辭已經上班,我坐在輪椅上由護士推著去做檢查。隔著紛紛擾擾的人流,他看著我,我也抬頭看他,視線隔空交流那一刻,彼此都覺得滄桑萬千。
“你醒了?”他問,沒有如往常一般親熱的喊我老婆。
世事如棋,人心恆變,我如此,沈修慕亦是。不過兩個月時間,我和他之間已經隔著千山萬水,萬水千山。
我笑笑:“醒了!”
“什麼時候醒的?”
“大年夜,你們吃年夜飯的時候。”
他眸子暗了暗。
“一切……都還好嗎?”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腿,沉吟片刻,輕聲說:“好不了了!醫生說我的脊椎傷得很重,可能一輩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會好,因為相見寥寥數語,人情冷暖夫妻情分已勘破。他不曾因漫長的缺席而感到抱歉,也沒有因丟下我在醫院一個人回去過年而感到自慚。他還是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而“理所當然”這四個字不啻於婚姻裡的砒霜毒藥。
所以我想製造一點惡意,折磨折磨他,順便也給他徹底遠離我的機會,避免近距離接觸的尷尬。
我心已死,死在什麼時候難以細算,我情亦許,許給那白衣如玉的兒郎。我不再貪慕他的親近,只想讓他走得遠一些,再遠一些。所以,我並不耽以最殘忍的方式,拒絕他的出場。
果然,他難過了。
難過到不能自已,他蹲下身來將手放在我腿上,堂堂一米八的漢子哭成個淚人。
他是愛我的,至少有一部分是。
他曾為了我無數次與父母抗爭,也曾為了我離開父母一個人在外面飄泊打拼,他曾努力賺錢只為給我和孩子一個溫暖的家,也曾在有風有雨時把我護在懷裡一個人抗……在單純的愛情這件事上,他做得或許不算差。
可是一輩子太長了……
長到趟過許多人情冷暖還看不到彼岸,長到經歷諸多愛恨恩怨還到不了盡頭。而何時才能尋到解脫,這答案或許只能是——
佛曰,不可說。
我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哭夠了,擦遞給他一張紙,示意他擦乾眼淚。
“雪兒,謝謝你……”他開口,開口之後卻是沉默。
漫長的沉默。
這沉默期間,他在心中飛快的計算著利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