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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蘭微微偏頭錯開,黑夜中神采奕奕的眼眸與男子倏然對視,犀利冷冽,叫男子一陣寒慄。
“還以為你膽小如鼠,原來也有些膽量。”舒蘭一手按住他的手腕,製出了他的行動,“不過君子動口不動手,看來你不是君子。”
下一刻,她一腳狠踹在他的胸腹上,痛得男人當即匍匐在地,站不起身。這女人的腳勁極為霸道,只這一下,男人竟覺得自己的胸骨都斷了。
舒蘭不緊不慢,再出手一把將他的下顎弄得脫了臼,“正好,不是君子我也就不用客氣了。過會記得聽話一些,橫豎死不了,還是叫自己好過一些得好。”
舒蘭站起身,一邊下山一邊揚聲吩咐道:“人交給你們了。”
黑暗裡竄出幾名黑衣人,手腳利索地將男子帶下山去。
十月的天,清冷的夜,每一口呼吸都寒冷無比。
這就是西州的天,夜晚比冬夜還要陰冷,舒蘭一身的突厥服飾踱步在山路間,她將面紗罩住自己的面容,原本陌生的一切,如今也漸漸都變得習慣了。
說著異國的語言,吃著異國的食物,穿著異國的服飾。
不過關鍵的並不是這些外在,而是她的心,已經不是迦國人了吧。
舒蘭抬頭看了一眼隱沒在雲層中的暗月,數十年前突厥分裂,有東西之分,前些年也仍是內戰不停,不過眼下礙於迦國介入西州的形勢,東突厥和西突厥已是握手言和,就是同西胡之間,也是同仇敵愾,形勢上可謂是極為安穩。
赫連遠作為東突厥的十王子,早年雖不受突厥可汗的待見,但如今在自己父王的面前倒是個極得重用的人才。畢竟西州人的奴隸制度雖然要比迦國更為嚴苛,但是在突厥和西胡裡,較之出身,他們還是更看重一個人的能力,若然強到一定的程度,憑此來脫離奴籍都大有可能。
如此想來,西蠻會滅,或許就是因為他們始終頑固不化,只重出生,無視能力的結果吧。一旦國家的要位被那些腦滿肥腸的貴族所佔據,滅亡也不過是必然之勢。
而突厥,卻像是停息在枯枝上的雄鷹,轉動著犀利的眼珠等待著,等待著可以稱霸蒼穹的那一刻,然後展翅翱翔,展現出自己無人可敵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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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不久,赫連遠的氈帳裡,他穿著一身突厥的皇族傳統服飾,衣襟袖口上都以上好的皮毛裁剪裝飾,腰帶上則鑲滿了五色寶石。赫連遠一手舉著夜光杯,一旁美豔的侍女將撥好的葡萄喂進他的嘴裡,一副極會享受的樣子。
舒蘭這會坐在一旁的椅凳上,喝著赫連遠特意給她備下的迦國綠茶。赫連遠大約是在迦國住久了,培養出了不少感情,氈帳中雖是突厥寬敞的佈置風格,可所用的器皿傢俱卻多為迦國樣式。
“阿牧啊,你跟著我也有些年頭了,這些日子你不是身體不好嗎,怎麼不好好歇息就跑到山頭上去了呢?這山風陰冷,對養病可沒什麼好處。”
舒蘭並不看赫連遠,卻也曉得他此刻定是一副唇角含笑,高高在上的樣子,尤是那對藍色的眼珠子,點點光芒裡都透著陰謀和算計。
她其實不大喜歡赫連遠現在的樣子,如今看到他的第一眼,已經不再會被那張絕世絕色的容貌所迷惑,反而會震撼於他所散發出的王者氣勢。真要說起來,當初一身女裝混入軍營的郝遠,才當真讓她有些一見鍾情的味道。
彼時,被舒蘭抓回來的男子跪在底下一語不發,對了,被她弄脫臼的下顎大概還沒有恢復吧。
舒蘭左手揮了揮,一旁的護衛會意上前,檢查過他的嘴裡並未藏著毒藥,才將他的下巴恢復過來。
西州人對於暗探並不及迦國那樣細緻小心,不過主要原因可能是因為突厥審問犯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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