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秦·征伐(第2/3 頁)
就連嬴虔也瞪眼前傾了身體。孫臏看的不在萬物,他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心臟的搏動聲越響,血液流淌生熱,兵家的直覺嗅到了通往新構想的萬千可能。
究竟是為什麼——
胡服制式的簡練衣著,似乎更貼合身體的舒展……不對,即使有衣裝的原因,但根由不再這裡。
是箭箙?和秦制的背式箭箙不太一樣,秦昭身上的箭箙是懸在腰間的,狹長的桶形制式,似乎還有蓋,倒是有幾分遊牧外族的影子在。
這種形狀的箭箙很穩定、密封能保護箭支、取箭更便捷……不,是為了保證在高速行動中射擊!
猜中答案的瞬間,孫臏抬眼,銳利的神光集中在秦昭身上,親眼見到他猜想的驗證。
他看到秦昭在射擊位置對著不同靶位來回跑動,忽而驟停立射,忽而迅速蹲下射擊,或是猛地轉身拉弓……弓永遠那麼穩,箭矢似乎只有鵠的這一個命中點;箭矢安穩地呆在箭箙內,永遠在垂首可得的位置。
弓弩手絕不是這種箭箙的最終歸處!
如果它能經受住更強烈的顛簸而不遺失箭矢或減少箭支掉落,那騎兵才是它最好的使用者。
有了這種適配的箭箙,意味著騎兵能帶更多的箭,那麼這種兵種的殺傷力需要重新評估——尤其在不遠的伐戎之戰上。
“中的!”
一箙箭在劇烈的跑動、變換目標中迅速消耗殆盡。
箭靶上,只有少許箭矢略微偏離了鵠的。但在令官的判斷裡,依舊是能算正中的成績。
一聲比一聲高亢的報靶因激動而逐漸嘶啞,它點燃了在演武場兩邊觀看計程車兵。
秦昭入營沒有瞞著軍中將士,他們原先對此嗤之以鼻,只把它當笑話和難得的樂子來看——就比如來演武場的最內層是一圈盾衛,他們攜盾來觀,為的就是“隔絕流矢,守護同袍”。
老秦人直直落落的性子在軍中展露無疑。他們的輕視是真的,但若能令他們折服,他們的欽佩與讚歎便不是假的——至少盾衛們的盾牌早已躺在地上,被身後操戈的武士們拖去用手錘出聲聲喝彩。
桑冉推著孫臏來到觀臺上。孫臏與嬴虔對望一眼,雖未言半字,軍師與將軍的默契也足
矣讓他們以眼神交流。
嬴虔不愧是粗中有細的武將,他或許所思所想未到那麼遠,但也早早發現秦昭腰身上箭箙的妙處。
孫臏點頭頷首,給了嬴虔肯定的答覆。
演武場上又傳來一聲驚呼,軍師與將軍瞬間別過臉——原本以為結束的考較,未曾想竟是秦昭給的餐前開胃小菜。
孫臏看著秦昭眨眼間迅速卸下空空如也的箭箙,背弓轉身向看臺奔來。
他能看到她飛揚的發,甚至能看清她臉上神采奕奕的仔細笑容,而後見她攏起二指置於唇間——
一聲嘹亮的口哨聲。
一聲應答的馬匹的嘶鳴。
他看見那匹陪著他們走完入秦之路的馬飛奔而來,看她根本不示意馬停下,直接速跑幾步徒手摁住馬鞍翻身上馬,在依舊疾馳的馬匹上取下馬鞍上掛著的滿箭的新箭箙裝備在身,而後大笑著取弓勒馬調轉方向,再次向看臺疾馳而來。
孫臏的心臟被這一連串操作弄得差點驟停。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究竟是什麼在作祟,能讓他的昭變得如此瘋狂?
秦昭又換了一種新制式的箭箙,墜在她腰間排開的箭尾如鳥兒展開尾羽,漂亮有奪目。
策馬不停,她拉弓搭箭,在路過孫臏跟前時箭矢放出,破孔後隨著她遠去,留下的是清晰的中靶聲。
彩!
等秦昭再次調換方向路過時,她甚至不坐在馬背上,傾倒身子幾乎與地面平行,拉弓再次射中箭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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