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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就是隻血祭,還敢奢望什麼情愛,簡直是痴人說夢。
隱歌過來扶住我,“千姑娘,我已安排好了下山的馬車,今夜便送你下山。”
我推開她的手,無力問她:“下山又怎樣?不下山又怎樣?你之前說未央這樣做是為了我好,那究竟是怎樣的好法?”
她默然許久,低首道:“若姑娘不回祭畫,再過三月便會死去,若姑娘回祭畫,雖然活了下來卻和死人沒什麼區別,公子想要送姑娘會祭畫完全是為了能救活宋公主,他是為了姑娘好,也不是為了姑娘好。”
我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生與死,於我早已沒有那麼重要,我要留在山上,等未央回來。”我頓了頓:“隱姑娘的好意,千諾心領了。”說罷轉身拖著這具殘軀一步一步地離開山洞。
“千姑娘!”
回到住處我又沉沉睡了下去,夜半醒來,室內空無一人,只有盈盈的月光灑在帷帳上,好像這麼多年,一直陪伴我的,對我不離不棄的,只剩下這虛無縹緲的月光了。
初見未央時,隔著一道珠簾我並不能看清他,只覺得他不是個俗人,但能憑琴音便能認出我的琴,現在想來,這本就是他的琴,又怎會聽不出來。
再見他時,沒有這般清朗的月色,我偷聽他與楚世子侍從的密談被抓個正著,他從黑白無常的劍下救了我。
我想那時他就已經知道了我是個血祭,才會想盡方法讓我留在他身邊,而我卻傻傻地什麼也沒察覺到。
後來我們一同見證了三幅祭畫背後的故事,我還想能為他找到第四幅祭畫,沒想到第四幅祭畫的血祭就是自己,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何師兄一直對未央有敵意,而他又為了要對我隱瞞我其實是隻血祭的事實所以什麼都不能和我說……如今我落得這個下場,全是自己當初一意孤行的後果。
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我只恨……只恨自己當初沒能看清他,他演得那樣真,我陷得那麼深。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卻始終拼湊不出一個微笑,若我不入祭,三個月後會死去,若我入祭,會永遠在畫中生活下去,而宋公主和未央會在畫外幸福地長相廝守。
我該如何選擇……成全他們或是玉石俱焚?我轉首望向窗外掛在夜空的圓月,只能小聲問天:師傅,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為醫者,絕不會用手中的醫術殺人。”這話,醫閣的老醫師們說過,師傅也說過。
我是一個醫師,救死扶傷是我的責任,無關愛恨,無關情仇,就像當年齊國與韓國混戰,兩軍對峙之時齊國醫師戰死,韓國醫師頂著叛國的罪名前往齊國營帳為齊王醫治,最後用醫術化解了這場戰爭。救死扶傷,有能力即便是赴湯蹈火也要在所不辭,這是一個醫師本該有的使命。
也是,我的使命。
我起身撥開素紗帷幔,摘下燈罩將裡面的蠟燭取出,拿著燭臺走了出去。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拖著我去往白日裡去過的山洞,月光照亮前行的路,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頭。
宋公主的棺木依舊在洞中,我推開棺蓋,認真地看著安靜如睡著般的宋公主華扶影,她生得很美,即使是遺容也宛如謫仙,未央會愛上她,無可厚非。
我拿起她身旁的畫軸,低聲道:“宋公主,我並不想救你,我不過是在履行一個醫師的責任,如果將來你和他還能記起我……”我頓住,忽然悲哀地一笑,“不用,我希望你們永遠也不會記得我。”
我開啟畫軸,畫上什麼也沒有,我抬手拿起燭臺劃破手腕,看著自己的鮮血一點一點滴到畫上,逐漸勾勒出一個女子的模樣。
那是我的模樣,即將再次回到畫中的我的模樣。
青煙嫋嫋升起,那個身著拖地煙水長裙、手提琉璃宮燈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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