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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店的時候胡達正在把一捧捧新鮮的配菜往塑膠筐裡撥,今天他開電三輪車去了趟集市,又買回不少的原材料,他仍舊把處理好的菜葉子泡在裝水的盆裡,只不過那些個盆子今天換了地方,被移到了後門壘啤酒的架子旁邊,去搬的時候得下兩級臺階,需要額外費點事。
不過吳久生並沒有注意到那點變化,他一看見胡達就很響亮地嘆出一口氣,直接把正在做準備工作的胡達聽愣了,愣住一霎以後,又笑了。
「你吃錯藥了?」他問吳久生說,「扮什麼憂鬱青年,你今天不用急著去網咖搶位子了?」
吳久生撇撇嘴,很不情願地挑了張凳子坐下。
「不去了。心裡煩,沒勁。」他擺著手,語氣很不快地說。
胡達皺了皺眉,沒表露出太多的情緒,只在剁菜的時候帶著問了一句:「怎麼了?」
「廠子裡的人,討厭。」吳久生回答。他也沒說具體怎麼個討厭法,自己實際上也知道那也不過只是一句氣話,其實那些工人雖然性格各異,人卻不懷,平時多多少少也都讓著他,待他不錯。可他真的挺煩那些背地裡議論的話。他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個煩法,只覺得那些亂傳話的人肯定也不會好好聽他的想法,就算認真去解釋,怕是也沒什麼用處。
「叔,」他突然叫了胡達一聲,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你說人為什麼這麼奇怪,為什麼看男人和女人,就只能看見那種關係。難道除了男人對女人的喜歡,男女之間,就不能有點正常的交流了?」
胡達有點沒聽明白他沒頭沒尾的描述。
「誰說你什麼了嗎?」他問。
「也沒什麼,」吳久生搖搖頭,「只是我找一個女孩子說了幾句話,他們就都傳我喜歡她,我覺得他們亂曲解我的意思,挺生氣的。」
原來是這檔子事。胡達把手裡的刀換了個傾斜的角度,切菜的動作絲毫沒停。
「不就是被人誤會想女人了嗎,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為什麼不能生氣?」吳久生忽然反問他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很小的事嗎?他們亂傳我的事,要是真有人喜歡何佳佳,那人會怎麼想?要是我自己又真喜歡上什麼人,我喜歡的人又會怎麼想?這樣不合適,一點也不合適。」
胡達沒料到青年竟然會有那麼多想法。
他下意識地想問青年知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上什麼樣的人,話到了嘴邊,又察覺到那問法的不妥,硬生生改了句話,說:
「你才多大點,做什麼這麼認真,喜歡算怎麼回事我看你都不見得多明白。」
那句話有倚老賣老的意思,按照平日青年的個性,一定會在這時十足不服氣地反駁,可吳久生沒反駁,倒爽快地承認了。
「對,我是不明白。」他揚起頭,看著胡達的眼睛說,「可我至少曉得一點,那就是不管喜歡誰,怎麼喜歡,那都是一件很嚴肅的事,要麼不幹,幹了就是一輩子,中途不能反悔的。」
他說那話的時候,比所有時候看上去都要認真,一點貪玩耍賴的影子也見不著,胡達看在眼裡,覺得眼前的青年有一瞬間看上去很不一樣,分明的多出來了幾樣情緒,幾種氣質,可他描述不出來。
門頭走進來一個人,胡達還以為是客人,正撂了菜刀準備去招呼,卻看那人懷裡抱了個東西,目光在店裡掃過一圈,問了一句:「這兒誰叫吳久生。」
吳久生一臉茫然地站了起來,他沒見過那個人,既不是認識的工友,也不是平時胡達店裡的熟客。但那人懷裡的東西他卻認得,是個包裝嶄新的液晶演示器。
他看見吳久生,便走過去,將裝顯示器的箱子往吳久生懷裡一塞,告訴他:
「這是四毛哥招呼我給你送過來的。他說謝謝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