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忽視的背面(第2/2 頁)

一次吵架後，上小學六年級的張蓁蓁問他：“爸爸你不惹媽媽生氣不好嗎？為什麼非得找捱罵？你看李叔叔，就從來不會讓曉佳阿姨生氣，曉佳阿姨也從來不罵叔叔，每次曉佳阿姨一掉眼淚，李叔叔就趕緊說‘我錯了，我錯了，佳寶不生氣了’。比起李叔叔，你的情商實在是太低了。”

在夫妻關係方面，他的情商確實太低了，以為是夫妻，就可以不在乎。在莉蓮事件發生前，他從未認真地反思過自己的言行。接下來的兩多年裡，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給了他沉痛的打擊，他被迫反思，慢慢地認識到了生活的本質。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一生活得恣意飛揚，從沒有想過生活的沉渣有一天會反過來甩到臉上，一次又一次，他剛剛想喘息一會兒時，又有新的沉渣甩了出來。

張蓁蓁想影片和母親說一說張君牧的事情，莊敬在影片裡舉起紅酒杯，把手機轉向張之義的方向，張蓁蓁笑起來：“喲，你們倆個還能有這麼平和浪漫的時候，真是我生平罕見啊。”

張之義想起女兒從不和自己影片，出差一個多月一個電話也會打，語氣憂傷地說：“你也不關心爸爸，當然也不瞭解爸爸。”

聽著他酸溜溜的語氣，張蓁蓁笑了一聲，關掉與莊敬影片的視窗，張之義放在藤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不等音樂響起，張之義就接通了影片。

與女兒嘻嘻哈哈地聊了一會兒，小滿出現在螢幕上，大聲叫姥爺，問姥爺吃飯了嗎？莊敬搶過手機，逗小滿說手指頭上有蟲子，不能吃，小滿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跑著去找爸爸了。

有了女兒和外孫的插科打諢，張之義的心情好起來，和莊敬講“小小的行動往往帶來大大的結果”這句話給自己帶來的心態上和工作上的變化，莊敬靜靜地聽著。她受女兒和女婿的影響，幾年前開始學習心理學，雖然學的只是皮毛和簡單的概念，但治癒了自己的很多傷痛。她最受益的一句話是“把自己再養育一次”，在重新養育自己的過程中，莊真帶給她的那些成長的心理壓力，慢慢地融化了。心裡的雪山融化之後，她慢慢地明白與張之義夫妻關係的缺憾與她的性格有很大關係，她不願意依賴張之義，也不願意對他的不滿明確地提出來，等著張之義自己發覺自己改正。生活在快樂幸福之中的張之義怎麼會意識到自己的不足呢？

不開心的時候，難過的時候，莊敬多次想到過離婚，也提出過，只是張之義從不回應這個話題。直到有一天，她在書上讀到一段話，大概意思是有些夫妻離婚不是不愛了，而是太愛了，兩個人想時時刻刻綁在一起，帶來上的行動不便和各種衝撞，會發生各種各樣的爭執，最後不得不強行分開，以恢復行動自由。殊不知這種分開是切割行為，強迫從精神上分離以後，雙方都失去了愛的能力。那段話她讀了很多遍，還和高永潔進行了討論，在高永潔的勸說之後，最終放棄了離婚的想法。

莊敬喝下最後一口酒，心想：這一生，就這麼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