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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師自顧自地說著，倒是沒在意顧希文握著劍的手上的骨節漸漸發白。原來沈汀，就是被眼前這廝害死的。

&ldo;後來我一想，毒害皇帝，這事兒鬧得就有些大了，還是找個稍微小一點兒的人家比較好。所以我就多走了幾戶，不過大戶人家都精明得很，作為一個剛剛進去的人，連家主的正臉兒都瞧不著，更別提下手了，這不，也就榻上這位直來直去的好騙。&rdo;

&ldo;那村下的姑娘……&rdo;顧希文忍著脾氣問道。

&ldo;也是我讓弄來的，作為藥引，取了她們身上的一點兒東西，剩下的沒用了，就丟掉山後燒了，燒成的灰，就餵給雲家這些狗吃。&rdo;藥師搖頭晃腦地說道。

&ldo;吃？&rdo;

&ldo;對啊，吃，吃飽了她們才有力氣為我幹活，如你所見，雲家現在的這些人都被我下了毒，聽話得很，唯獨榻上這位，意志倒是挺堅定，這毒還沒完全吃透他。&rdo;

顧希文眯眼看著眼前這個眉飛色舞的老藥師，&ldo;你這人，這是死上一百回都不嫌多。&rdo;

藥師這才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過了，連忙又喊饒命。

&ldo;我再問你，解藥呢？&rdo;顧希文問道。

藥師怯生生地搖了搖頭，&ldo;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毒，都有藥可解。&rdo;

&ldo;那他們最後會怎麼樣？&rdo;顧希文咬牙問。

&ldo;沒……沒有骨灰吃的話……三天後便毒發，內臟腐爛……化為膿水。&rdo;藥師磕磕巴巴地說道。

這次輪到顧希文抖了，是被這喪心病狂的老東西氣的。

藥師也明顯感覺到了顧希文的手在抖，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劃到了自己，趕緊把脖子縮住，夾著劍刃兒，&ldo;大俠，要不雲家這錢，我分你一半兒，不，四分之三，你放我走怎麼樣，反正這裡這幫人也活不長了。&rdo;

&ldo;錢好說。&rdo;顧希文冷笑，&ldo;我徒弟的命你要怎麼賠？&rdo;

藥師瞪大了眼睛，&ldo;你徒弟？哦？那兩個小子……&rdo;

藥師話未說完已是血光四濺，因為顧希文不想聽他提起。

&ldo;顧希文……&rdo;

正望著那藥師脖頸處汩汩的流血想著芝麻，顧希文忽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側頭一看，雲敬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直直望著他，他頭頂的那盞香爐已經燒盡。

&ldo;雲，雲敬？&rdo;顧希文有些猶豫，他從來沒看見過眼神如此空洞的雲敬。

&ldo;你能……殺了我嗎？&rdo;雲敬問道，語氣沒有半分感情。

顧希文愣住。

&ldo;我不想再吃那個東西了，黑乎乎的灰，還有沒燒完的肉，我都不能再拿劍了，我也撐不起雲家了。&rdo;雲敬接著道，說這些的時候，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ldo;你……你都記得？你有意識？&rdo;顧希文緩緩挪著腳步向他湊過去，不知怎的，他有些害怕。

&ldo;求求你，殺了我吧。&rdo;雲敬只是重複著這句話。

顧希文就立在他面前，聽著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一直到雲敬的聲音漸漸小下去，眼神暗淡。

&ldo;雲敬，你一定後悔認識了我。&rdo;待雲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