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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清澈的眼裡像是有光閃過,人類世界真是太有趣了,儘管知道不應該,可他還是有些嚮往,望亭鎮外的世界,又是什麼樣子。
此時屋內一片靜謐,正暢想之際,他猛地低頭弓起身子,渾身顫抖,而後像是失去對身體的控制一樣軟倒在床上,身體微微抽搐,柔軟的頭髮被汗濕,他雙目緊閉,微張著嘴斷斷續續喘息,連呼吸都是煎熬。
好痛,好痛啊,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聲音,唯有劇烈跳動的心臟聲不斷迴響,郝恬只覺得自己體內住了一隻怪物,時刻準備撕裂他脆弱的身體衝出這世界。
粉色的汗珠一顆接一顆從臉上,身上滲出,郝恬甚至覺得這不是汗珠,是他的血在往外滲,屋內的香氣濃鬱到幾欲化為實質。
鼓譟的痛感一陣比一陣強烈,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郝恬的視線逐漸模糊,最終他在這生不如死的痛感中徹底昏死了過去。
天色漸暗,楊家村燈火漸升,唯有村口的那棟殘破小屋,視窗遲遲沒有點亮,漸漸淹沒於黑暗之中。
第5章
晨光熹微,屋內有了一絲光亮,躺在陰影中生死不知的人似是有所感應,他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而後緩緩睜開眼睛,瞳孔卻沒有焦距,很是迷濛。
透過平開窗的光線越來越亮,屋內的景象也愈發清晰,郝恬的手指動了動,臉蹭著鋪開的棉被,想要借力起來,身體還沒懸空,鼻腔發出一聲輕哼不受控制的趴下去,
視線所及是棉被上的大紅牡丹,渾身沒有半點力氣,他只好繼續趴著,積蓄力量。
身上還有些痛,他回憶昨天失去意識前那突如其來的撕裂痛感,後知後覺開始害怕。明明以前只有在變回本體時才會那樣,昨天卻毫無徵兆的發生了,並且比先前任何一次都可怕。無論是本體還是人身都不安全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是怎麼了,心裡一片慌張,很害怕下一次他就會被體內那股不知名的力量整個衝破,撕裂,徹底變成一顆爛草莓。
我是不是要死了?
在心中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眼睛立馬被水汽模糊,淚珠啪嗒啪嗒滾下,落在紅牡丹上洇出一片深紅。
他眨了眨眼睛,眼眶裡蓄滿的液體頓時掉落的更快,郝恬吸吸鼻子,希望能快點止住眼淚,神仙告訴過他,出了事一定要積極進取,想辦法解決,害怕著急都是沒用的,郝恬第一次當人沒有經驗,所以神仙說的他都信了,並且忠實執行。
可是好難喔,根本控制不住眼淚,他不想死,很害怕很慌張。郝恬覺得自己是顆笨草莓,竟然連這都做不到。
好在十分鐘後眼淚就自然停止了,此時郝恬也有了一絲氣力,手撐著床鋪,緩緩坐起身。
在床上又坐了半小時後,身體終於恢復過來,除了有些疲憊,連痛感也消失了,郝恬緊繃的心略微放鬆,但心中繚繞著一股焦慮,像是有一把刀時刻懸在頭頂提醒著他。
他先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起身把棉被抱起來放在一旁,準備拿出去曬。棉被上有一股濃鬱的草莓香,郝恬的眼淚和汗液氣味比之血液更淡,平時他流汗或者被外界刺激流淚人類都不容易聞出來,這加重的氣味令郝恬再度憂心忡忡,他的身體出現變化,而且極有可能是不好的變化。
離他醒來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但在冬季這時的太陽熱量還不夠大,郝恬從窗戶那的太陽試了試溫度,發現現在還不能出門,只好先放下棉被,憂心忡忡的思考人生。
等到外面的太陽將草上白霜全部蒸發,郝恬的神情略微舒展開來,他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深呼了口氣,他動手戴上保暖裝備,抱著被子開啟門,迎面是刺眼卻溫暖的陽光,他走出去,往兩棵樹間的繩子上把被子一放,然後回頭關了門,徑直往村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