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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從波的聲音斷斷續續，裡面包含了愧疚、不捨和牽掛。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不知道是分離時的傷感還是別的，顧一凡覺得眼睛有些酸。

尤其是想到他近日徒增的白髮，那股酸澀從眼睛蔓延到鼻翼直至全身。

“好，我知道了。”

顧一凡還要開口時，廣播再一次提醒了登機的時間。

他忙和柳晉鵬、文蘭芝告別，最後抱了一下自己的母親。

就在他快速離開的時候，他看向了一旁的柳從波說了句：“自己照顧好自己。”

等柳從波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大步離開了。

儘管他始終沒有叫出那一聲爸爸，可是他分明是關心自己的。

柳從波的眼睛再也沒有繃住，眼淚“嘩啦”一下淌了下來。

那個清瘦的背影還是消失在了安檢處。

就在眾人轉身離開的時候，躲在柱子後面的一個身影快速衝到了安檢處。

恍惚之間，曉希覺得閃過的那個身影非常熟悉。

只是等她再回過頭看的時候，那個身影已經下了電梯。

快速執行的電梯裡只露出了那個人的頭頂。

靳昊軒忙回過頭問：“曉希，怎麼了？”

曉希心想自己大概眼花了，便說：“沒什麼，可能是認錯人了。”

候機廳裡，柳從波走到了父親身邊，“爸，對不起。”

柳晉鵬揮了揮手，“算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見父親不想多說，柳從波又看向了自己的母親、妹妹、侄女、侄女婿做了一一告別。

唯有到了趙素玲這裡的時候，他一下子詞窮了。

還是趙素玲先開口：“一凡的意思是我們大家都保持現有的生活狀態，都這把年紀了，你自己保重身體。你把雅琴姐和東勳照顧好就行了。”

“好。”

柳從波說這話的時候，柳晉鵬和文蘭芝已經在曉希他們的攙扶下坐到了一邊。

兒子孫子在同一天離開。

老倆口心裡一下子又變得空鬧鬧的，這種滋味真是不好受。

第143章　聽你這話音是有什麼心事？

柳從波醞釀了很久開口道：“素玲，今生今世我虧欠你們母子的只有來生再還了。你為我們柳家付出的，我會銘記一輩子。來生遇到，我一定會娶你為妻，彌補今生的遺憾。”

趙素玲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落下。

淚珠子滴在了光潔的地板上，發出了滴答滴答的聲響。

即便是在人來人往的機場也是清晰可聞。

如果說那聲音是利劍，那麼它已經穿透了柳從波的心臟。

他恨不得上前去撫去她眼角上的淚珠。

可是，他哪裡有資格，唯有緊緊握住拳頭，極力地忍著。

廣播又一次響起，趙素玲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淚，“從波哥，我從未後悔，你在美國安心過日子。”

等柳從波抬頭的時候，趙素玲已經離開了。

她的腳步是那樣的快，亦如一凡一樣。

……

顧一凡離開了，大伯也回美國了。

可是生活還要繼續，不會因為他們的離開就停止。

曉希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一如既往地和靳昊軒過著甜蜜的日子。

臨近下班的時候，她意外地接到了金珠的電話。

還沒等她開口，便聽到對面的金珠說：“親愛的，下班了咱倆約個會，就和你老公請個假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曉希還能不答應。

“好，你金大小姐開口了，小的不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