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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光明的這番分析幾乎完全推翻了李俠的推理,並且邏輯清楚有理有據,說的李俠完全的心服口服,也讓他感到了一陣頹然——很多案件的真相往往被一層窗戶紙所隔離,戳不破這層薄薄的窗戶紙,就永遠堪不破,案情便會變得撲朔迷離,最終導致無法破案。
暮色已深,路燈稀疏地在地面投射出一個又一個淺淡的光圈,冬日的山城沒有了夏日的躁動,整座城市變得沉寂和陰鬱,連日來的陰天讓生活在這座城市裡的人們常常分不清白天黑夜。
陳光明眯著眼睛小憩著,良久他忽然睜開眼,看向窗戶的那一簇簇湧來的黑色,聲調低沉地道:「不過你剛才有個地方還是說對了。」
「啊?」李俠握著方向盤,眯著雙眼十分努力地看著前方的道路,「陳隊,你說啥?」
陳光明轉過頭看見李俠的樣子,脫口問道:「你近視眼?」
李俠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頭:「嗯,我近視加散光,到了晚上看路燈就老覺得那燈的邊邊全是光束,看不太清楚。不過,陳隊,你放心,我是老司機,技術好著呢!」
陳光明聞言,不知為何下意識地把身體坐直了,說道:「從今天走訪調查沈明非的老師和同學來看,我有幾個想法可以拿回去討論下,看能不能作為新增的偵查重點,一是有個時間點發生了重合,沈明非放棄考研是在大四下學期九月份開學時,而他有了追求人的行為也是在九月份,說明九月是沈明非發生改變的時間點。我們要調查下九月份沈明非究竟是遇見了誰,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魅力讓沈明非變得討好,甚至放棄關乎人生前途的決定;二是從1月21日凌晨一點到目前為止,我們始終沒有找到他的手機,他的手機去哪裡了,還有21日在派出所見到他人時,他身上穿的事黑色打底毛衣和黑色長褲,他的鞋子和外套去哪裡了?這裡我們有所忽略,要增補進去,在臺澳村到三樣村沿線尋找沈明非的外套鞋子和手機;三是音樂盒,他的舍友說這是他親手製作的,在哪裡製作的,製作的時候是一個人,製作的過程中有沒有和店家說過什麼,所以要找出這家店,最好是能拿到當天的影片監控,檢視下他當日的精神狀態;最後,算是碰碰運氣吧——」
李俠聽得入迷了,他的思路早已跟著陳光明在遊動,在陳光明忽然停下的地方,他脫口道:「碰什麼運氣?」
「書。」陳光明說了一個字。
李俠擰眉想了想,依舊不明其意,追問道:「什麼書?是他寫在筆記本里的那句話引用的書嗎?」
「不是」,陳光明搖頭,半明半暗間他臉上的蜈蚣傷疤好似活了過來,慢悠悠地蠕動了起來。李俠有點不安地眨巴了眼睛,但很快便堅定了目光,然後就聽見陳光明穩定的聲音在車廂裡響起:「沈明非的書桌上疊放了一大堆小說,我看了下題目,幾乎全是言情小說,之前他的輔導員和舍友都三番兩次提到過,沈明非沒有朋友,生活簡單,大學四年將圖書館一至三層的書都看完了,之前咱們路過圖書樓的時候,我發現這棟樓一共才四樓,除了一樓,他的確算是把書都看完了。所以,我有個想法,想要去圖書館看看他的借閱單,看看他最近都在看什麼書,其中愛情小說佔比多少,我想要驗證一個猜想。」
「什麼猜想?」李俠將車停在路邊,打著雙閃,他的精力過於集中在陳光明的分析上,這讓他這個在夜晚開車的近視眼無法再集中注意力觀察路況了。
陳光明的手指在車窗玻璃上輕輕叩打了幾下,而後才緩緩道:「猜測沈明非正在努力學習如何愛人。」
「這用得著學?」李俠很驚訝,臉上的神情也是恰到好處的詫異。
陳光明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難道笑了笑:「怎麼不需要?別忘了,沈明非為人敏感,生活簡單,他大學四年對女生避而遠之,沒有動過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