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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父親
周啟貴和周民在門外面面相覷,他倆誰都沒想到會遭遇「閉門羹」,周啟貴幹脆不再敲門,直接就在門口喊道:「丁大爺,您誤會了,我們是寺前鎮派出所的,有些事兒想要找您瞭解下。」
屋內的罵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就在周啟貴打算再開口時,屋內的丁大國開口了:「我沒去過寺前鎮,找我瞭解什麼事情?」語氣裡有了一絲探尋。
周啟貴繼續對著這房門解釋道:「我們正在偵辦一起案件,有關於案件中被害人的情況我們想與您聊聊。您能讓我們進去嗎,這事兒不適合就在門口說。」
等了半晌,就聽見屋內丁大國不耐煩的聲音傳來:「等著!」然後就聽見鞋子在地板上拖著發出的粗糙的摩擦聲,「咔噠」一聲,房門開了,丁大國穿著一件綠色軍大衣倚靠著牆壁,對著兩人指了下屋內的沙發,面無表情地道:「進來坐。」
之前在屋外聞著的檀香此時簡直是濃鬱,周啟貴和周民掃了一眼就發現了客廳左側靠近廚房的位置處,安置了一個很小的靈堂:原來是擱碗筷的儲物櫃子上,擺放了一個年輕女孩的遺照,用黑幔裝飾著邊沿,那黑幔還有壓痕,顯然是剛掛上的。遺像兩邊各自燃著一根白色香燭,前面幾個白色瓷盤上放著蘋果餅乾和一些熟食,遺像最中間是一個香灰缸,裡面正燃著三根香,纖細的三縷青煙在屋內筆直向上
「丁大爺,這——」,周民疑惑地看向丁大國,他們調查中都顯示丁玲早在14年前就已經去世了,丁大國現在祭奠丁玲是怎麼回事。
丁大國在看向遺照的時候,一張臉像是變臉一樣,他目光溫柔,聲音也壓的很低,像是生怕會驚擾到了她一般:「我想玲玲了,就給她點幾支香,這樣她就會出來見見我,和我說幾句話。」遺照中的丁玲看起來非常善良,應該是沒有被沈濤折磨的時候。
周民聞言,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而後就聽見丁大國聲音轉冷地問道:「你們倆要問什麼就趕緊問吧,我女兒不喜歡屋裡來陌生人。」
周啟貴並不介意丁大國不善的態度,他開門見山地道:「沈德你認識吧?」
一聽這個名字,丁大國的原本平直的眉毛立刻像是被細線往上提起了,說出口的聲音又粗又重,帶著股咬牙切齒:「沈家化成灰我都認識!」
「沈家七個人,死了六個,包括沈德。」周啟貴再把話題走深一點,說完便仔細地觀察著丁大國的神情。
丁大國聽完愣了半晌,並沒有出現意料之中的欣喜,他只是腰身突然就塌進了沙發裡,擱在膝蓋上的雙手微微顫抖著,良久才從他的渾濁的眼中流出兩道清淚,似乎還有點不相信似地自言自語:「真的死了嗎?是真的死了吧!苦了我兒啊,等了這麼多年了啊,善惡有報,因果輪迴,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啊!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吼聲漸漸化成嗚咽,又漸漸沉靜下來。丁大國走到丁玲的遺照面前,用一對有些混濁的眼珠子盯著自己的女兒,很久很久,似乎都已經忘記了還有兩人,不知過了多久,丁大國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彎下腰坐在了遺照前面的一張小凳子上,聲音沙啞:「沈濤沈德兩兄弟死有餘辜,不值得你們為他的死這樣奔波,誰不是家破人亡呢我也差不多了,玲玲啊,爸爸很快就可以去陪你了」又是沉默,又是久久地凝視,客廳裡,下午的陽光像是一條昏黃的河流,河的這端是丁玲,那端是老父親。
周民打了個寒戰,他彷彿是看了一場戲一樣地從戲中脫身出來,他嚥了咽口水,就看見周啟貴走到了丁玲的遺像面前,從櫃子上的一個紅色塑膠袋裡抽出六根香,捻出三根遞給了身後的周民。「啪」的一聲,打火機橘黃色的火苗搖搖晃晃地點燃著香。周啟貴和周民捏著香對著丁玲的遺像深深鞠了三個躬,然後輕輕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