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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真是個殘忍的人。&rdo;呂克小姐雖然這麼說，語氣卻絲毫不帶任何感情，好

像是已經消沉到無法關心任何事情。&ldo;你沒試著讓她改變主意嗎? &rdo;

&ldo;噢，有的，我用黑暗的力量和她格鬥。極力格鬥。可說時懇切有力，既帶示

範又有教訓。那個在神話中，被懲罰一輩子推滾著巨石上山的人物是誰啊? 多神奇

啊，神話的迷人之處仍然那麼適用。我懷疑來一場以懲罰為主題的芭蕾舞是否能有

所幫助。比方說打掃馬廄之類的等等。

也許用巴赫的音樂，雖然從編舞的角度來看，巴赫並沒有什麼啟發性。當然噦，

如果真用他的音樂，一定會有很多人起立咒罵的。&ldo;

&ldo;拜託，停一停好嗎? &rdo;呂克小姐說，&ldo;我們馬上就要去默許一件可惡的行為

了，而你逕自在想著你的編舞問題! &rdo;

&ldo;我的好凱琳，你太過認真了，你應該要學著接受生命的原貌，並在無力改變

事實時，將自己釐清出來。中國人有句哲言：逆來順受。正符合你痛苦的說法，我

們將要默許一件可惡的行為。沒錯。但是以人類的高度智慧看來，我們不過是這整

件事的副手罷了。比方說，能看到小小茵恩斯對這個衝擊的反應。一定會相當有趣。

對她來說，這是否是個致命的震驚，或是這件事能激起她的行動，甚或會讓她在劇

痛下做出完全無法理解的反應呢? &rdo;

&ldo;你這些該死的比喻! 你也知道自己不知所云。我們是要去目睹別人被施以暴

行。據我所知，不管在中國還是其他地方的哲學理論，都不鼓勵人們這種行為。&rdo;

&ldo;暴行? &rdo;馥若身後跟著她的母親，&ldo;誰會被施暴? &rdo;

&ldo;茵恩斯。&rdo;呂克小姐乾澀地說。

葛塔森太太那張諾亞夫人似的圓臉寫著困惑。她掃視過一張張的臉龐，似乎是

希望能夠找到一絲保證，找到一些能讓事情圓滿解決的建議。她走到坐在窗邊的露

西身邊，急急點頭道過早安，用德語問著：&ldo;你曉得校長的決定嗎? 我女兒很生氣，

非常生氣。打從她還是個小女孩起，我就沒看過她如此氣憤。這真是個不好的決定，

你說呢? &rdo;

&ldo;是，恐怕我也做如是想。&rdo;

&ldo;賀莒小姐是個好女人。我很欣賞她。但是當一個好女人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後果會比壞女人犯的錯更糟，更嚴重。太可惜了。&rdo;

露西同意地表示惋惜。

門開了，涵妲走進來，瓦格小姐緊張地跟在她身邊。

涵妲看來沉著，比起平常更為莊嚴( 或是因時所需) ，但是瓦格小姐臉上掛著

撫慰的微笑環視著眾人，好像在請大家要團結一致，去看事情的光明面。她們對立

的表情讓她沮喪。所以她向雷弗夫人‐‐瓦格小姐通常唯她馬首是瞻‐‐投了一個

求救的眼光。但是雷弗夫人譏諷的雙眸則是緊盯著涵妲。

涵妲向每一個人道早安( 她今天早晨在自己房裡用早餐) ，她一定仔細計算過

走進畫室的時間，因為她的早安聲還沒說完，遠處便傳來鐘聲的催促，使得大家只

能起身，而沒有時間閒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