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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皂的一陣沉寂後，她發現右邊的浴室有人佔用。

&ldo;隔壁是誰，唐妮? &rdo;

&ldo;不知道。會不會是小蓋? &rdo;

&ldo;是不是你，蓋林琦? &rdo;

&ldo;不是，&rdo;露西嚇了一跳，&ldo;是萍小姐。&rdo;一面希望自己的聲音沒有那麼一板

一眼。

&ldo;少來了，到底是誰? &rdo;

&ldo;萍小姐。&rdo;

&ldo;不管你是誰，學得還真像。&rdo;

&ldo;是賴託薔，&rdo;沉靜的聲音提議，&ldo;她挺會模仿的。&rdo;

萍小姐躺回一片被打破的寂靜中。

隔壁浴室傳出一陣突然起身的聲，然後是濕腳丫子踏在地板上的聲音，八隻指

頭爬上隔間板，然後一張彷彿友善的小馬的臉冒了出來，直直的頭髮用醜陋的髮夾

挽起一個髻。奇特而友善的臉。在這一刻，露西才頓然瞭解戴克絲如何能在賴氏體

育學院，沒有被憤怒的同學砸破腦袋，安然熬到最後一個學期。

先是驚恐，接著一陣潮紅湧上這個從隔間板上冒出來的臉龐。這張臉猝然消失，

隔壁卻傳出了一陣絕望的低吟。

&ldo;噢，萍小姐! 噢，親愛的萍小姐，我真的十分抱歉。我真是太不應該了。我

甚至想都沒有想會是你‐‐&rdo;

露西實在無法不去享受自己這個小小犯罪的快感。

&ldo;希望我的舉動沒有冒犯你，我是說，太過冒犯。我們對人體已經習如家常，

所以，所以‐‐&rdo;

露西明瞭她所要講的是，這種糗事發生在這個地方，總比在別處好;而既然她

自己從頭到腳都上了一層厚厚的肥皂，所以實在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她好意地

表示，是自己不該佔用學生浴室，所以戴克絲小姐對這件事不用想得太嚴重。

&ldo;你知道我的名字? &rdo;

&ldo;對。你今天一大早就吵醒我了，那時你正在找你的安全別針。&rdo;

&ldo;噢! 真是天大的災難! 我再也沒有臉和你面對面了! &rdo;

&ldo;我想萍小姐馬上要搭第一班火車回倫敦了。&rdo;聲音從較遠的浴室傳來，一副

&ldo;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好事&rdo;的語調。

&ldo;隔壁是歐唐娜，&rdo;戴克絲接著說，&ldo;她是從愛爾蘭來的。&rdo;

&ldo;愛爾蘭的奧斯特。&rdo;小唐有氣無力地說。

&ldo;你好，歐唐娜小姐。&rdo;

&ldo;你一定覺得這裡像個瘋人院，萍小姐。但是請不要因為戴克絲的行為而一竿

子打翻一船人。我們有些人相當成熟懂事，甚至有一部分人既文明又有教養。你明

天一起來用午茶時就會知道了。&rdo;

萍小姐還沒能來得及說她不能留下來參加午茶，一陣雜音便傳人了小小的浴室

中，而且越來越大聲，轉變成刺耳的鈴響。與這陣鈴響相比，戴克絲哀怨的喃喃自

語就像暴風雨中的海鷗啼叫一般。她一定會非常嚴重地遲到。

她非常感謝這塊救了她一命的香皂。她上衣的腰帶又跑到哪裡去了? 還有，如

果萍小姐願意忘記她這一次的過失，她會表現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