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 制約(第2/3 頁)
帝是獨立存在於林弦身上的意識體這種認知的,而犬山賀在提到林弦時的原話是“皇帝在廢棄工廠偷襲了源稚生等人”而非“林弦在廢棄工廠偷襲了源稚生等人”。
但源稚生似乎是確定了皇帝和林弦就是兩個個體,而作為依仗的絕不是因為剛才路明非的隻言片語。
“是的,他們的確是不同的個體。”林年從善如流地回答了源稚生的疑惑,畢竟這個問題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果然。”源稚生說道,“和我們推測的差不多。”
林年點點頭,“皇帝降臨制約其一,除了極少部分的例外,皇帝幾乎不會降臨同一個人兩次,也就是說,他的權柄正常情況下只會對一個人生效一次。而林弦,你可以視為皇帝的代言人——還記得我之前提到過的皇帝幾乎不降臨同一個人兩次的限制嗎?之所以要用幾乎這個不完全的限定詞,正就是因為林弦就算這個例外,她是如今可觀察的極少的能被皇帝重複降臨的個體,所以她才會成為皇帝的門面前去與猛鬼眾進行合作。”
這是曼蒂觀察到的規律,作為皇帝身邊曾經的得力干將,她收集了不少有關皇帝的情報,在如今跳槽之後也以一些廉價的“條件”出售給了林年。
“為什麼她是特殊的?”源稚生問。
“我不知道。”林年搖頭,“我也在試著搞清楚這個理由。”
“制約其二,基本不會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起碼我們從未觀測到祂分身有術。”林年繼續說,
“皇帝的權柄的原理是將一個個體的所有記憶抹消,再將自己注入其中。按理說祂可以肆無忌憚地製造出自己的分身,利用這些分身悄無聲息地蠶食佔據整個勢力高層,但直到現在我們都從未觀測到祂這麼做過,最開始我們推測是祂在藏底牌,但漸漸的我們懷疑是祂根本不能這麼做...或者不敢這麼做。”
“不敢這麼做?”
“你覺得人類生存的基礎是唯心的,精神和靈魂的,還是唯物的,物質和肉體的?”林年忽然向源稚生問出這個問題。
正在大魚大肉的路明非忽然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林年,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源稚生沉思了片刻,大概是在透過出題人的角度去解構、揣摩這個問題背後的意義,直到一小會兒後他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精神與物質,唯物與唯心缺一不可,人類生存的基礎是以物質和肉體去逐漸修繕內在的精神和靈魂,唯有兩者合一,相容契合,才算得上是一個社會層面被廣義接受的‘人’。”
“那麼基於對這個問題你的回答,你認為,一個陌生的物質和肉體,如果裡面注入了一個全新的精神和靈魂,那麼這個‘人’的身份究竟是所屬物質和肉體本身,還是內裡的那份精神和靈魂?”林年問,“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將你的所有記憶備份,從出生到現在我們所交談的這一刻,每一個細節,你所見到的每一縷光,每一滴雨的形狀都備份下來,輸入到一個機械的軀殼內,那麼依次活過來的那個軀殼能不能被冠以‘源稚生’這個個體的名字,還是說它依舊是那個名字都不配擁有的只用來假設這個命題的廉價機器人?”
源稚生沉默了下來,包括他在內,桌上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參與進了這個命題的思考內。
路明非手裡抓著掰斷的螃蟹腿,嘴裡嚼著壽司看著盤子裡的沉澱在醬油底的攪碎掉的芥末塊發呆——一個有著自己思想記憶的機器人究竟能不能叫路明非?
倘若名叫路明非的個體是由他特殊的經歷一點一滴構造而成的,他的人格都是由那些過往的傷疤,以及美好一點點修繕成的,那麼完美備份後的記憶裡也理應有著這一切,相同的人格,相同的記憶,唯一區別是載體不同,那憑什麼備份的機器人不能用路明非這個名字?就因為他路明非有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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