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心上人(第1/2 頁)
按照皇兄的吩咐,我與東廠的人先行入宮,等夜更深一些,御內衛再護送和親隊伍進城。雖然蕭韌已經派人快馬加鞭趕往北莽王城,但總歸路途遙遠,一來一去又需要不少時日,所以這樣安排可以最大限度的封鎖安陽公主被刺的訊息。 一切的安排看起來也都是皇兄在為我拖延時間,似乎他依舊在為我著想,只是我想不明白,皇兄這樣做難道是在等安陽公主醒來還我一個公道麼? 可若只是一味的等,這又的的確確不像皇兄的行事風格,他更傾向於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覺。 如此看來,皇兄一定另有深意。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竟越來越看不透哥哥了。 夜幕降臨,在將和親隊伍一行人安排妥當後,我與曹輝上了同一輛馬車。 老人如釋重負,表情悠哉,慵懶的靠在車窗上閉目養神。 馬車駛進北城門之時,我看到了李沐,李宇兩兄弟正恭敬的站在城門外。他們神情肅穆,目送我入城。 我略作停留,隨後跟曹輝一起徑直前往紫禁城。 京城大街比起以往更加的繁華,華燈初上,人山人海,夜晚似乎比白天還要更加喧鬧。 我坐在馬車裡,一邊肆意狂飲,藉著酒勁勉強將一些煩心的瑣事拋之腦後,一邊看著馬車外百姓的千姿百態,有哭,有笑,有怒,有迷離,有沉默……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他們。 路過醉仙樓的時候,我已在半醉半醒之間。 曹輝緩緩睜開雙眼,見我一副愁容,他吐出一口濁氣,忽然開口道:“自北莽歸降後,京城便能時常看到這樣的風景,其實這一切都要歸功在信王殿下,若沒有信王殿下與北莽三年苦戰,想看到真正的天下太平,只怕還要很久嘞,而王爺答應先帝的事,也總歸有個交代了。 我默不作聲,只是緩緩放下懷裡裡的酒罈,打了個酒嗝兒。 曹輝仔細打量著我,嘆息道:“只可惜在百姓的眼裡,北莽之所以會歸降,卻成了陳靖的功勞。” 我輕咦一聲,道:“曹公說這些幹甚?本王不明白。” 曹輝長嘆一聲,“難道王爺不恨陛下麼?” “恨?”我苦笑著搖搖頭,索性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這些年,父皇的話一直縈繞在我的耳邊。我甚至覺得我沒有為自己活過一天,就算到了現在,我仍在擔憂北莽人潛伏在京城意欲何為?有時候,我真的很想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問,可我捫心自問,我做不到。 為大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才是我活著的意義,所以我拼命告訴自己,只做皇兄的刀,就好了。 若哪天皇兄不需要這把刀了,藏起來沒關係,只要不丟了就行。 身心疲憊的老人重又合上眼睛,不再言語。 馬車碾過京城大街上的青石板,沉默裡的馬蹄聲十分有節奏。 “噠噠噠噠”。 良久之後,車伕隔著馬車的簾子,輕聲提醒道:“王爺,廠公,咱們到了。” 老人似是剛睡醒不久,嗓音嘶啞的說了聲辛苦。所以,令我甚為不解的是,他在一個口口聲聲說要他死的人面前,竟也能睡的香甜。 暫且充當車伕的東廠廠衛點點頭,又跪在了馬車前,雙手撐地,竟化成了一塊“下馬石。” 老人面無表情的踩著那人的背下了車,似乎早已習慣這種“高貴”的方式,如同很多貴族老爺,他們也都喜歡這樣顯的自己高人一等的作風,我卻向來不屑。 我剛跳下馬車,一陣涼風襲來,酒勁兒也跟著上來了,一時之間,我的腳步有些虛浮。 曹輝本想扶著我,我卻用力地甩開他的手,倔強道:“再難的路本王也能自己走,誰也不用幫。” 老人輕嘆一聲,欲言又止,可還是緊跟在我的身後。 穿過午門。 不知何時,秋雨點點滴滴落下,和著秋風,歪歪斜斜,落在地上歸於大地,落在身上打溼衣襟,落在心上無比寒冷。 硃紅色的宮牆無知無覺,不知冷暖,只是沉默而漠然地迎接著這些雨水的沖洗。 遠遠望去,金鑾殿前的廣場上,許許多多的小宮女用兩隻手遮住發咎,行色匆匆。 曹輝伸開雙手,像是想到了什麼,仰起頭自言自語道:“下雨了,真好。” “是啊”,我微微一